周江林
在奥弗涅之夜能眺望星空、河流、美丽的村庄,还有散落乡间的那些法国城堡,我最感兴趣的是在城堡厚重的大门后曾发生过多少阴谋、罪恶和爱情。
法国乡村之干净、简洁的美感让我迷离。其实,法国小城镇大多类似。朋友说,那
是莫伯桑小说里有境界的法国乡村。法国朋友招待我们葡萄酒、肥鹅肝、奶酪和牡蛎。
朋友还带我去当地菜场转转,见到了昂贝尔的圆柱形干酪、 康塔勒的干酪以及腌肉等特产。也参观米其林博物馆、拉都测试场,去了附近玛尼库尔赛道玩了F1赛车。特别留下印象的是,看了蒂埃的剪刀商坊和摩扎克的陶瓷工人的小作坊。
尤其是维莱的花边制作女工让我迷恋。巴尔扎克曾经在《邦斯舅舅》、《巴黎圣母院》、《驴皮记》对奥弗涅女人有赞美。花边制作女工茜博招待我们的是地道的第戎风味——蜗牛菜和芥末。十四世纪勃艮第公爵在一次宴会上用掉了320升芥末。第戎芥末名副其实,我被戗得眼泪不止,相比之下,北京的芥末墩简直是小菜一碟。茜博开朗的笑声久久回荡在屋子里。
社会学家米歇尔·拉默特在《金钱、道德和礼仪》中曾经饶有意思地将克莱蒙费朗人和巴黎人做了一番比较。奥弗涅居民由于相对缺乏高雅文化的熏陶,向来以吝啬苛俭闻名,近来已有显著进步。两地人都倾向于对“贪婪积财”的行为表示轻蔑,但是克莱蒙费朗人重视“简单朴素、实用主义、勤奋工作和坚定的决心”,而巴黎人则更注重“潇洒与显赫”。
最后得出结论,“克莱蒙费朗人在很多方面比巴黎人更为接近Hoosiers(居住于美国印第安娜州中西部居民的称号)”。她的证据显示,比起巴黎,克莱蒙费朗本身对发起小买卖更有需求。
我暗想如果我还是30岁的话,我会留在那里了——和一个奥弗涅乡村姑娘一起生活,云中漫步,那该是多有意思的境界和生活。
总体感觉,法国城市乡镇五十年、百年几乎很少变化,这是一种从外观、文化到精神之延续,而不像中国,五年一小变,十年一大变,五十年几乎面貌全非。因此,斯蒂文森式的奥弗涅毛驴之旅,那种感觉是变化不大的,美感、文化和浪漫才真正地被延续下来了。从本质上来说,人们要问自己对于生命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看法。因此,不一样的旅行不仅仅是走马观花,而是对人生一次自我定位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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