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商赔本的政客不是好总统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乔-诺切拉

　　我可是个商业迷。上周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辩论里，我最喜欢的时刻是，卡莉-菲奥里纳(Carly Fiorina)和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争执起他们两人中，究竟谁的经商纪录更差劲的那一段。

　　谈到菲奥里纳在1999年到2005年间执掌的赫赫有名的科技公司惠普(Hewlett-Packard)时，特朗普嘲笑道，“那家公司是场灾难。卡莉说什么营收提升了，其实是因为她买了康柏(Compaq)。这交易糟糕得很，实际上导致公司被毁掉了。”

　　菲奥里纳以集中攻击特朗普回应，称特朗普搞垮了旗下三家位于大西洋城的赌场。“你的债务堆积成山，亏损也是，”她说，“花的是别人的钱，你还被迫申请破产，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而是］四次，创纪录的四次。”

　　两人说的都不错。菲奥里纳执掌惠普[微博]的岁月确实是场灾难，而特朗普的赌场业务也确实多次申请破产。既然特朗普和菲奥里纳在近期民调里排名前二——呃！——他们的经商成绩倒是值得我们仔细推敲一下。

　　菲奥里纳扭转自己名声的努力始于2006年10月：她从惠普首席执行官职位上被撤掉大概20个月后，出版了一本自传。她在书中宣称，自己将一家失去方向的公司，一手改造得再次焕发生机。至于她被解雇，则被描述成了运转失灵的董事会的杰作。惠普的董事会的确不灵光，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董事们之于她，就像是查理-布朗之于露西。一次又一次，她都宣称转机近在咫尺，他们相信了；一次又一次，她都让人失望了。

　　不管怎样衡量，在解雇菲奥里纳的时候，惠普的状况都比聘用她的时候要糟糕得多。在她任内，公司股价下挫逾50%，而标准普尔500指数的跌幅为7%。公司的净利润从31亿美元减少到24亿美元。而且并购康柏的交易也遭遇惨败，今天，康柏的所有痕迹基本上都从惠普消失殆尽了。菲奥里纳那种围着自己转的领导风格，让员工和股东都士气低迷。2005年2月，当她——拿着2100万美元的遣散费——走出惠普大门时，公司股价跃升近7%。

　　至于特朗普呢？好吧，他是个商业传奇——在他自己心中是。听他的论调，你会以为他是史上最伟大的商业奇才。其实他差得十万八千里。正如他的总统竞选所显示的那样，他基本上是当代的马戏大王P-T-巴纳姆(P.T. Barnum)。

　　特朗普最初成功的关键点是，没有他的老爸弗雷德的钱，这事压根就不会发生。蒂姆-奥布莱恩(Tim O’Brien)在2005年出版的一本趣味性十足的传记《特朗普帝国》(TrumpNation)中指出，要不是父亲借给他钱来填补预算超支的窟窿，他在商业上的第一个大手笔项目——把海军准将酒店(Commodore Hotel)变为曼哈顿中城的君悦酒店(Grand Hyatt)——就会告吹。

　　依照奥布莱恩的说法，弗雷德-特朗普还救过儿子好几次，尤其是在他的一家赌场里，买下了价值350万美元的筹码——弗雷德并未用这些筹码赌博，这违反了涉及赌场的州级法规——好让儿子有足够的钱去还贷款。

　　说到赌场破产的事，特朗普喜欢描述为精明的商业选择，强调他从未申请过个人破产。不过，这些商业破产代价不菲；他不得不放弃手中的不少地产，甚至有段时间还要被迫受到月度预算的限制。

　　借助大约9亿美元的个人担保，他惊险地躲过了个人破产。奥布莱恩的书中披露，特朗普又一次从手足那里借来了巨款来让自己脱身。到了今天，唐纳德-特朗普行事要谨慎得多，经营的是外强中干的“花架子”企业，员工主要在推销他的“品牌”。打着特朗普名号的大楼中，他本人拥有的没有几座。

　　特朗普难以自圆其说地号称身家超过了80亿美元。(福布斯对他净值的估算是这个数字的一半。)姑且信之，这个数目也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厉害。正如几名作者指出的那样，如果在1988年的时候，他干脆把钱都放进一家股票指数基金，那么今天就能收获130亿美元。这样算来，他在1988年之后的经商生涯里，实际上亏损了50亿美元。

　　就算不考虑菲奥里纳和特朗普的政策立场，他们的自恋、他们作为商界领导人物糟糕的履历、将失败硬说成胜利时的无耻，全都表明二人会是糟糕的总统。在我心中，只有一位企业家具备总统候选人的资格。此人既有货真价实的商业成就，又有实实在在的政府服务经验。

　　希望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竞选的人，不会只有我一个，对吧？

　　(纽约时报中文网 翻译：黄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