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彭博社今日在其网站刊文称美联储计算货币供应量的算法有两种错误,并指出这些错误将导致的后果。以下为全文翻译:
就连三年级的孩子都知道,不同的东西拿来做加法是有问题的。七颗葡萄加一只西瓜不等于七只西瓜加一颗葡萄,尽管得数都是八。
但是美联储就是要把不同的钱往一起加,就好像那些花起来方便和花起来不方便的钱、可以挣利息和不可以挣利息的钱,在他们眼中都是完全相同的东西一样。
为什么这事很重要?因为钱的数量,从短期看会对经济活动产生影响,从长远看则关系到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错误的算法会影响联储对经济形势的判断。
按照联储的算法,在房地产泡沫时期,广义货币(M2)供应量的年度增幅是4%到6%,待到泡沫破灭后的2010年,M2供应量增幅下降到了2%。
可是按照总部设在纽约的金融稳定中心的算法——这种算法纳入了更多类型的货币,并使用了技术上更为合理的计算方法,结果是泡沫时期M2供应量年增幅达到6%-8%,而到2010年,货币供应量直接由增转降。
或许正是这种官方未予解释的货币供应波动,导致了从繁荣到萧条的转换。
在经济学家眼中,钱并不仅仅是现金,还包括任何像现金一样可花而又不挣利息的东西,比如说支票账户。存款单的“钱性”不及现金或支票账户,因为它花起来没那么方便、现成。
美联储在计算方法上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它的M2没有对现金和孳息定期存单的“钱性”——即支付效能——加以区分(也就是葡萄和西瓜的问题);第二,由于缺乏一个比M2更加广义的货币尺度,美联储未能捕捉到诸如商业票据、美国国债等资产对流动性所产生的影响,毕竟这些资产也有一定程度的可支付性。
由William Barnett牵头的一个小组眼下正在致力于让美联储改变现在的这种货币统计方法。Barnett是一位统计学博士,现为堪萨斯大学宏观经济学教授,同时身兼金融稳定中心主任之职。在进入经济学领域之前,Barnett是一名工程师,曾效力于洛克达因公司,参与了阿波罗太空计划中土星五号火箭的开发。1973至1981年间,他供职于美联储。
正是在那里,他开始有了改变货币统计方法的想法。1980年代在德克萨斯州大学担任博士生导师时,他曾经指导过一位名叫Salam Fayyad的学生。这名学生现在是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总理。Barnett还和前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萨缪尔森合著有《经济学家之经济学家》(Inside the Economist’s Mind)一书。
他使用的是迪维西亚指数统计方法。该指数是以法国经济学家François Divisia(1889-1964)命名的。就在他不断完善他的货币统计方法的过程中,他逐渐对美联储感到了失望。
“他属于那种信念坚定的科学家,对于那些讨巧走捷径的人很是不屑,”波士顿学院经济学家Peter Ireland说。
去年,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出版了Barnett的一本书,书名叫《错:且看存在漏洞的货币统计方法如何误联储、误金融、误经济》(GettingIt Wrong: How Faulty Monetary Statistics Undermine the Fed, the Financial System, and the Economy)。
这本书受到了包括芝加哥大学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James Heckman在内的顶级经济学家的热捧。也许更为重要的是,美联储的经济刺激措施使得银行出现了1.6万亿美元的超额准备金,如果真把这些钱作为贷款放出去,货币供应量将会大幅飙升,而准确统计这些货币就突然又会变得非常重要了。
英国、以色列和波兰央行皆使用迪维西亚指数方法统计、发布货币数据。美国劳工统计局也使用迪维西亚指数式的方法来衡量通货膨胀。就连美联储自己也运用类似迪维西亚的方法编制工业产值指数。那么它为什么不用同样的方法来统计货币供应呢?
美联储货币事务局高级经济学家John Driscoll在一份书面公告中说:“在衡量货币需求方面,迪维西亚指数或许是一种理论上有益的方法,但是它解决不了伴随使用货币作为政策指标而来的某些实际问题。现实中,这样的指数表现有时会出人意料。”
简而言之,美联储官员依然表示,就衡量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的指标而言,利率比货币供应量更为可靠。货币创造的急剧扩张会改变他们的这种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