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和经济增长到底是什么关系？经济学家们已经从理论和实证两方面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过去15年间，大量的文献运用计量方法研究了教育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但仍有诸多问题需要回答。大部分研究是以高收入国家为对象，结果是否适用于低收入国家呢？教育到底在经济发展的机制中如何发挥作用呢？马克•罗森茨维格教授用一系列低收入国家的例子对这些问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理论告诉我们什么？

　　从尼尔森和费尔普斯(Nelson and Phelps, 1966)在其外生经济增长模型中提出采用新技术有助于推动增长开始，到罗默(Romer)和卢卡斯(Lucas)在内生增长框架下广泛讨论学习外生性(learning externality)和人力资本(Human Capital)问题，经济学家为研究教育和增长的关系提供了理论框架。

　　根据经济增长理论，实际中应当观察到这样一些现象：如果没有可以学习的技术，那么教育对生产率没有影响；只有一项新技术的采用需要学习时，受教育更多的人才会更早更多的采用新技术；只有一项新技术的采用需要学习时，受教育更多的人才能从中获得更高的收益；新技术产生的生产力增长会边际递减；具有更高的教育水平的人学习速度更快。

图1

　　实际是否如理论所言？

　　经济学家们围绕明瑟方程作了大量的实证研究工作，但这些研究有较大的局限性。一方面，这些研究大部分以发达国家为对象，并未考虑到低收入国家可能有所不同。另一方面，未能深入分析教育在经济增长机制中的具体作用。

　　为了解决文献中的这些问题，马克•罗森茨维格教授发现印度的“绿色革命”提供了一个绝好的研究对象。自1960年代末起，印度开始从国外进口产量更高的粮食种子，用于提高农业产出。由于新的品种对水、土壤和化肥的要求更高，而且新品种不断涌现，农民需要不断学习方可掌握种植技巧。如果教育可以提高农民的学习能力，那么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农民可以更快地掌握种植技巧，从而提高收入。

　　实证分析的结果显示，受教育水平较高的农民产出显著较高。也就是说，教育之所以可以提高生产率，是因为教育可以提高学习能力，而学习能力可以帮助低收入国家采用先进的技术，从而提高生产率。另外，印度那些因为采用高科技种子具有较高产出的地区，其升学率也较高，显示教育的收益提高有助于增加农民对教育的投入。

　　对双胞胎和受教育程度之间关联的分析显示，家庭中孩子数量的增加将降低每个孩子受教育的程度。实证分析显示，有双胞胎的家庭，通常对孩子们的平均教育投入要低。文献上通常通过讨论父母和子女受教育程度的关联来探讨人力资本是否具有递增效应，但父母的教育程度是否会提高子女的教育程度这一问题仍未获得实证上的有力证据。

　　技术变迁对男女的工作种类产生影响。女性在智力上具有比较优势，男性则在体力上具有比较优势，因此技术变革通常会导致女性更多地进入技术相对密集的行业，行业之间的性别差异会扩大，女性的教育回报也更高。中国和孟加拉国的例子证实了这一点。

　　人物简介：

马克•罗森茨维格

　　马克•罗森茨维格是耶鲁大学经济系国际经济学的讲座教授，经济增长中心主任。最近研究兴趣在经济发展的前因后果、国际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