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国“同床异梦” 日本能当上TPP新帮主吗？
国际金融报记者 | 袁源
在特朗普宣布美国退出，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无异于“胎死腹中”后，日本有意主导未来TPP的走向，助其“起死回生”。
日本政府考虑在5月2日于加拿大举行的TPP首席谈判代表会议上提议，若通过不含美国的11国磋商促成TPP生效，则需要制定一个便于美国回归的机制。并就此展开协调。
日本政府为挽救TPP改变了方针，其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转变背后的经济考量
在TPP的多边谈判中，日本可以不顾及在防卫上依靠美国这一“软肋”，但特朗普宣布退出TPP，给了日本当头一棒。
日本政府方面此前的主流观点认为，如果没有拥有巨大市场的美国参与，TPP对于日本企业来说没有多大吸引力，对于推进11国框架一直持慎重立场。
然而，特朗普政府的诞生使世界范围内保护主义抬头，越来越多的意见认为，日本应该为使协定在11个国家生效而带头展开磋商，维护自由贸易势头。
此前，日本曾极力劝说脱离TPP的美国回归，但是在目前情况下，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此日本改变了方针。
日本副首相兼财务大臣麻生太郎日前在纽约发表演讲，谈到TPP时表示：“会在5月出现不包括美国在内的11国框架，推进TPP讨论。”
这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2016年11月的记者会上所说的“没有美国的TPP没有意义”，南辕北辙。
美国完全没有“回心转意”的意图。美国副总统彭斯在美日经济对话后的记者会上明确表示，对美国而言，“TPP已经是过去式”，希望与日本展开双边自由贸易协定（FTA）的谈判。
但麻生太郎在专访中表示，对降低关税开放农业市场等领域，日本不可能还有退让空间。麻生太郎还认为，当美方发现FTA的条件要更为严苛时，会发现还是TPP比较好。
日方的战略是通过经济对话与美国继续磋商，同时促使TPP11（11国版TPP）生效，以在未来让美国重返多边贸易框架。
分析认为，日本政府将重心转移到推进不包含美国的TPP背后，有经济利益的考量。
日本政策研究大学院大学（GRIPS）高级研究员川崎研一认为，日方意识到，即使没有美国，TPP也能带来经济效益——而日本需要这些效益。
对日本来说，来自关税减免的大部分推定收益涉及美国，但是来自非关税壁垒消除的推定收益主要涉及亚洲贸易伙伴。据川崎研一推算，包含美国在内的TPP12能够将日本的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推高1.37%，TPP11能推高1.11%。也就是说，即便少了美国，其经济效果也不容忽视。
另外，日本也是为了防止就高水平贸易及知识财产等规则达成协议的TPP成果，因美国的退出而化为乌有。
由于日本自民党延长总裁任期至3届，安倍晋三有望执政到2021年9月，将超过特朗普的第一任期（截至2021年1月）。即使少了美国，如果日本能促使TPP11生效，也将成为安倍政府重要的政治遗产。
安倍政府推进TPP11还有一个想法，在于期待美国回归。在日本的主导下，先构建地区的通商与贸易规则，待时机成熟后重新迎接美国加入。
参与国“同床异梦”
除TPP外，东盟和中日韩有关东南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协定（RCEP）也在努力推进，预计年内将取得共识。日本一方面参加RCEP，一方面也想建立排除美国的TPP11，自己当“带头大哥”。
在5月下旬于越南召开的TPP成员国部长级会议上，日本将呼吁除美国之外的TPP成员国促使TPP协定生效。但是日本真的能建成自己领导的TPP11吗？
有关11国框架讨论的前景，麻生太郎称，“以何种形式谈妥，还要看对方，所以现在还不知道”。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达成目标比较困难。TPP的生效需要获得GDP总计达85%的六国以上批准。经济总量最大的美国退出后，意味着TPP这份覆盖全球40%经济产出的贸易协定可能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玩不下去”。目前协定在美国退出后无法生效，因此需要修改协定。但日本不打算改变关税和贸易规则等已经达成一致的内容，因为日本方面担心“如果各国开始要求调整协定内容，局面将难以收拾”。
此外，美国退出TPP后，剩下的11国各有打算，很难统一。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对此最为积极，因为这对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这些非美国食品出口国来说，可能带来巨大利益。
墨西哥最近也对此表示了积极的态度。墨西哥经济部长瓜哈尔多表示，即使美国已退出TPP，这项贸易协定或许仍可在调整内容后继续实行。
但其他成员国因各自情况导致对TPP的兴趣减弱，与日本“同床异梦”。越南与马来西亚以打入美国市场为目标，欲利用TPP推进国内改革，因此非常重视美国的参与。如今没有了美国这个大市场，他们的纺织品等中低端产品销路变窄，对他们来说好处不大，因此他们的态度可能发生变化。
加拿大可能会优先考虑与美国、墨西哥的北美自由贸易区（NAFTA）的重新谈判问题。
而去年11月11日，TPP成员国秘鲁的总统库琴斯基曾表示，环太平洋国家可以达成新的贸易协定。TPP可以被类似的新协议所替代，但不会有美国。
责任编辑：帅可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