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苹果寻找中国吃货 你愿意一起吃苹果气普京吗？
俗话说“每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但在位于中东欧的波兰，这句耳熟能详的谚语却被演绎成了“每天五苹果，普京远离我”。
波兰的苹果可不简单，它还担负着国家出口的重任，更是波兰用来与俄罗斯叫板的重要战略商品。
波兰与俄罗斯的“苹果恩怨”要追溯到2014年。当年，乌克兰危机爆发后，波兰追随美欧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施加制裁，俄罗斯反其道而还之，对欧洲的果蔬出口进行反制裁，矛头直指波兰的主要出口商品——苹果。
目前，波兰是欧洲第一大、世界第三大苹果生产国，也是全球第一大苹果出口国，其中超过80%的产量用以出口。
因此，俄罗斯的一纸贸易禁令对波兰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要知道，80%的出口量中，超过一半的苹果直接销往俄罗斯。欧盟统计局数据显示，2015年7~11月，波兰共计出口苹果14.8万吨，同比减少30%。绕过俄罗斯，通过第三方市场销售的苹果下降得更厉害，降幅达61%。
为了减少果农的经济损失，波兰政府正积极拓展国内和国外市场，主要对象之一便是中国。波兰副外长卡塔日娜-卡茨佩尔契克（KatarzynaKacperczyk）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希望看到越来越多的波兰食品出现在中国的餐桌上，包括波兰苹果。她也表示，不排除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波兰期间，邀请他尝尝波兰最好的苹果。
“多吃苹果，气死普京”
在波兰首都华沙的一家大型超市中，第一财经记者看到，苹果被放在了水果区域最显眼的位置。时值傍晚，货架上的苹果只剩下1/3了。第一财经记者驻足观察了十多分钟，几乎每位顾客都会挑走三五个苹果。
仔细看，这些波兰产的苹果个头大小不一，表面极为光滑，但多以黄皮为主，也有通体红润的苹果。价格也不贵，每公斤卖2.69~2.99兹罗提（约合人民币4.3~4.7元）。
波兰超市总是把苹果被放在水果区域最显眼的位置
波兰水果和蔬菜经销商协会“水果联盟”负责人玛格丽特（KarolinaMagorzataGerlik）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波兰的土地和气候简直就是苹果生长的天堂，当地的苹果种植技术的历史也十分悠久。“结合传统技术与现代科技，再加上欧盟的检验检疫标准，波兰出产的苹果安全且口感多样，从酸到甜，从黄皮到红皮，品种很多。”玛格丽特说。
当俄罗斯把制裁的矛头指向波兰的出口之王苹果时，最焦急的是波兰的果农。玛格丽特担忧地表示，俄罗斯的禁令出台另一面是波兰近年苹果产量的急剧上升，这迫使波兰果农不得不另寻出路。
于是，波兰国内的社交媒体上掀起了“全民吃苹果”的浪潮，一时间，苹果成了波兰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商品。波兰人还将这场全民吃苹果的运动命名为“吃苹果，气普京”（EatsappletoannoyPutin）。这一号召还得到不少政府官员的支持，一些官员表示，只要每个波兰人每天吃5个苹果，就能完全化解俄罗斯的报复。
波兰中央统计局（GUS）数据显示，2011~2014年，波兰居民苹果购买量年度增长率为2.1%。主要原因是紧锣密鼓的促销推广活动和俄罗斯的禁运，另外就是苹果价格非常低。统计显示，2014年起，波兰苹果的零售价格比前一年度下降了11%。
第一财经记者借宿的旅店里，即便是公共厨房区间，波兰人也不忘推荐波兰产的苹果。广告牌上写道：波兰是世界最大的苹果出口国，我们为波兰的苹果而骄傲。
除了吃苹果，以苹果为佐料的餐食也在波兰大热。苹果泥、苹果汁、苹果酱在波兰的大小超市随处可见，苹果酒、苹果鸭也已成为大小餐厅的新宠。甚至有波兰当地人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如果哪家餐厅里没有苹果酒或苹果鸭，就不算正宗的波兰餐馆。
叩响中国大门
波兰的果农并没有把所有赌注都押在国内消费者身上。玛格丽特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果农们还通过改进苹果的口味和品种，来满足欧洲以外的消费者对于苹果的需求。“波兰果农生性乐观，一点儿都不怕失去俄罗斯市场，反倒是感谢俄罗斯，让他们找到了之前从未开拓过的新市场，比如中国。”玛格丽特说。
2014年，为了帮助波兰在内的苹果生产商走出欧洲，同时加深世界各地消费者对欧洲苹果的了解，欧盟启动了为期三年的“双色苹果”推销计划，主要对象就是中国及阿联酋。
同年8月，中国与波兰相关方面就双色苹果的进口协议启动了谈判。2015年，中国国家质检总局派遣官员赴波兰实地考察了当地苹果的种植情况。2016年5月，波兰农业市场局董事长赫乌波夫斯基（Holubowsk）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波兰早在两三年前就有将波兰苹果打入中国市场的想法，也一直在与中国政府相关方面协商。“我们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比如今年6月，与中国方面就波兰苹果进入中国市场一事签订协议。”他说。
“波兰的果农对中国市场很感兴趣，当然我们也知道，这是个全新的市场，有机遇也有挑战。”玛格丽特说，“我们会把波兰的苹果送到中国消费者的餐桌上。”据她介绍，“水果联盟”协会将在波兰30多种苹果里挑选6种，出口至中国。
波兰苹果不怕竞争
对于波兰果农而言，要完全打入中国市场并不容易。首先，中国本身就是苹果生产大国，品种也不少，比如山东的红富士和国光、新疆的阿克苏、山西的嘎啦果。其次，中国也从来不缺来自澳大利亚、新西兰、美国等国家的各种“洋苹果”。
不过，玛格丽特似乎并不担心可能遇到的激烈竞争，她相信，波兰苹果的口味、香气、色泽会受到中国消费者的喜爱。在她看来，波兰产的苹果遵循欧盟对食品安全的高标准和严要求，因此，在确保口味的同时，食品安全也不成问题。“我们有理由相信，当中国消费者尝了波兰的苹果后，肯定会遗憾，为什么不早点进口波兰苹果呢？”玛格丽特开玩笑道。
至于波兰苹果在中国市场上的定价，玛格丽特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定价取决于很多因素，比如运输的路线、时间、检验检疫证明和卫生许可发放的时间、消费者的需求、苹果的品质等。”当然，还有波兰方面分拣、包装运输的成本。
事实上，中国方面检验检疫的手续对于波兰果农来说是最棘手的。玛格丽特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其中很多手续是他们此前出口其他国家所不曾遇到的。赫乌波夫斯基则表示，他能够理解这些手续的必要性，“这不会成为阻碍波兰苹果进入中国市场的障碍。”
据第一财经记者了解，要把波兰苹果运到中国，最快的途径无疑是借助从中国成都到波兰罗兹的中欧班列，只需12~14天，且该趟班列每周始发2次。但这条班列恰恰会经过俄罗斯部分领土，鉴于波兰产的苹果依旧在俄禁运名单上，因此，通过班列运输苹果目前根本不可行。
如果通过海运，根据波兰格但斯克港务局提供的数据，往返中国与波兰的海运最快也要21天。当然，玛格丽特也表示，目前情况下，海运是较为靠谱的选择，“波兰的海运物流公司也有果蔬运输经验，因此，运输果蔬的集装箱会在温控方面与普通集装箱有所不同，最大程度确保苹果的质量。”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波兰政府官员私下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我们很希望中国能跟俄罗斯‘说个情’，至少先把苹果从禁运名单上撤下。”罗兹省拥有波兰两家最大的苹果生产商。省长劳（ZbigniewRau）给本报记者算了笔账，一旦贸易禁令解除，罗兹将用3天时间将波兰苹果装上列车，10天后抵达中国成都，再用1天卸货，中国消费者最快两周内就能吃到波兰的新鲜苹果了。
每年9月都是波兰苹果的采摘季，果农们都在期盼着，今年的采摘季能与以往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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