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欧盟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就挽救希腊债务危机方案达成共识,即希腊于未来3年将获得最多1200亿欧元的援助,第一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向希腊提供300亿欧元的低利贷款。笔者认为,总体而言,这个援助方案还算比较及时,只要资金能按计划到位,就能有效避免希腊国家破产。但希腊债务危机及其援助机制却给世界各国以深刻警示。
希腊主权债务危机重重由于多年来缺乏财政自律,希腊政府在遭遇金融和经济危机之后债台高筑,引发了债务危机。而10年前高盛与希腊政府通过签订货币掉期交易,以所谓的“创造性会计”方式来帮助希腊政府掩盖其日益恶化的债务和赤字问题,以便加入欧元区。这一行为,短期似乎帮了希腊,但从长期看,却为进一步加剧希腊债务危机创造了条件。2009年希腊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升至12.7%,远高于欧盟《稳定与增长公约》规定的3%上限。
今年4月9日,在希腊政府公开表示,修正后的2009年财政赤字将达GDP的12.9%后,市场对债务违约的担忧再次被触动,2年期与10年期国债收益率双双飙升,5年期国债相关信用违约掉期(CDS)价格更是首次超过冰岛,扩大至468.5个基点。4月22日,受欧盟统计局上调希腊政府财政赤字水平等因素影响,希腊债务危机进一步升级。欧盟统计局宣布,将2009年希腊政府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水平由原来估计的12.9%上调为13.6%。与此同时,国际评级机构穆迪将希腊主权债务评级从A2下调至
A3。4月27日,标普更是将希腊的主权债务评级下调至“垃圾级”。受此影响,22日当天希腊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一度超过8.7%,创有史以来最高水平;希腊5年期主权债券的CDS同时升至550个基点,更在27日突破了800个基点,创历史新高。希腊国债收益率攀升,表明投资者担心希腊主权债务出现违约,要求在购买国债时获得更高风险溢价。对于希腊政府来说,国债收益率攀升,意味着通过债券市场发债融资的成本剧增;而5年期主权债券的CDS的陡升,意味着若要在五年内防范希腊主权债券的违约风险,其每年的成本已增加了约7万欧元。
欧元区稳定性面临考验最让希腊政府焦虑的是,在未来一两个月内,希腊将有200多亿欧元的债务到期,而根据现状,希腊必须要通过借新债来偿旧债。但是,由于在2009年12月初,世界三大信用评级机构已将希腊的主权信用级别从A级降到了BBB+级,而且其公共财政的评价也被评为“负面”,希腊的筹资成本一下子上升了许多。与此同时,由于希腊经济仍在衰退中挣扎,去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仍旧分别下降了0.5%和0.8%。在这样的形势下,外部对希腊的偿债能力和偿债前景纷纷表示怀疑,原来的债权人也都不愿意再给希腊提供新的信贷,甚至有人还抛售未到期的债务,从而使得希腊债务违约掉期合约也大幅度涨价,这又进一步推高了希腊的筹资成本。
财政上困难重重,加之偿债负担越来越重,促使希腊政府不得不于4月23日正式向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出紧急救助申请,即要求欧盟及
IMF在今年年内以低利率向希腊提供450亿欧元的贷款。而在欧元区,与希腊差不多的重债国家还有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甚至爱尔兰。标普在4月27日下调了希腊和葡萄牙主权债务评级之后,紧接着又在28日将西班牙的长期主权信用评级由“AA+”下调至“AA”,而且评级展望为负面。这是2009年以来标普第二次调低西班牙信用评级,投资者也随之抛售债务负担沉重国的国债。如果“病猪五国”都出了问题,欧元区的稳定性将面临严峻考验,整个欧洲金融将会陷入一片混乱,债务链引起的连锁反应甚至会使全球金融市场重新陷入动荡不安。所以,目前,援助希腊已到了最为紧迫的时候。
援助措施需立竿见影首先,欧盟需加紧研究并尽快启动紧急救援机制。尽管采取救助措施有违欧元区(或欧盟)的规定,即不在一个成员国的财政发生亏空的时候给予其财政援助,而是让其自行解决,但这次希腊主权债务危机已经到了“国家破产”的边缘,更何况,这种危机传染效应极强。可以说,救希腊就是救欧元区(或欧盟)。所以,笔者强烈呼吁,欧盟内部不要再为了各自的利益而置处于危难中的盟友于不顾。当然,帮助希腊政府改善其财政赤字状况是要有条件的,但启动紧急救援机制是无条件的,也是不容许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否则,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再救或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5月2日,欧盟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就挽救希腊债务危机方案达成共识,这一谈判效率出人预料。
其次,在关键时期,需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充分发挥作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职能决定了:在有适当保证的条件下,基金组织向成员国临时提供普通资金,使其有信心利用此机会纠正国际收支的失调,而不采取危害本国或国际经济的措施。目前,希腊债务危机已到了紧急关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卡恩在柏林与德国总理默克尔举行会晤,敦促德国政府尽快为救助希腊采取行动。卡恩还称,未来3年内,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向希腊提供1000亿欧元,利率比市场融资利率低一半,让希腊脱离金融市场3年,调整国家的财政状况。这都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发挥的有力作用。
再次,希腊也应处理好削减赤字与关照民生的关系。日前,希腊已经同意接受300亿欧元的财政紧缩计划草案,以交换来自欧元区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援助。通过紧缩措施,希腊拟在未来三年将预算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降低10到11个百分点。可以说,这些草案的许多条款,都是以降低社会公众的福利为代价的,不会不遭到希腊公众的强烈反对。笔者认为,财政赤字要削减,但民生更要关照———无论是对希腊政府,还是对欧盟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来说。因为主权债务危机的责任在政府,其结果,不能让老百姓“买单”,否则,希腊社会将永无安宁之日。目前,希腊政府还是应当多向外求援,尽量少动老百姓的“奶酪”。同时,搞好国内经济结构改革,彻底改变由虚拟经济和衍生金融支撑的经济发展模式,大力发展实体经济,然后,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还债,逐步走出债务危机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