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中国股市振兴方略”高峰论坛于2012年9月25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中国政法大学资本研究中心主任、全国人大《证券法》修改小组专家组成员刘纪鹏。(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新浪财经讯 9月25日下午，新浪财经在北京举办“寻找中国股市振兴方略”高峰论坛，中国政法大学资本研究中心主任刘纪鹏(微博)出席会议并发表主题演讲。刘纪鹏认为，市场不正常下跌源自内因，中国需要真正的股市新政。

　　刘纪鹏认为要在指导思想上，要建立一个公平、正义、有效率的资本市场，要把公平正义四个字提上日程，要开展监管者和发行者教育。监管者教育必须要明确提出，发行人所涉及到的不仅是上市公司、中介机构，我想涉及到的保荐人，一系列的真正要教育的是他们，而不是在这里承担风险，付出血汗，还要整天被人教育的股民投资人，这个被颠倒的教育该颠倒回来了。

　　今年8月，在A股持续低迷、投资者信心受挫、市场倍感迷茫的关键时刻，新浪财经携手《证券时报》发起了“拿什么拯救你，中国股市！—寻找中国股市振兴方略大讨论”活动，引起了各界的广泛关注和参与。

　　附中国政法大学资本研究中心主任刘纪鹏演讲实录：

　　刘纪鹏：

　　非常高兴参加以新浪为代表的这次关于寻找中国股市振兴方略的论坛。这是一个比较沉重的话题，因为无论是从我们国家的社会变革还是从中国股市的发展现状来看，我们都正在一个重大的转折时期。

　　那么谈到股市的问题，如何振兴它，是说明这个市场到了很困难的时刻了，那么这种下跌和困难，到底是不是正常的呢？是不是按技术专家可以分析的波浪理论就能够看到的呢？我的结论是中国股市跌到今天这种状况是不正常的。因此在这种不正常的原因寻找中，我们谈话题一：寻找中国股市下跌的原因；话题二：中国需要真正的股市新政。

　　就第一点来说，造成股市下跌的原因：

　　那么这种现象很显然，我们必须认识到中国股市的下跌，不管是国外好也好、不好也好，并不同步，一定有它内在的原因，这个内在的原因也就是股市下跌的第四个原因，我想应该是政策的原因。

　　所以刚才周总提到2008年12月十教授上书，那篇文章就是拉动内需必先启动股市，我记得印象，十条里面有三条：

　　第一，划界外储风险，拿500亿美金去买H股，点亮香港，去给美国人希望，不要跳上美国这支灾难之船去买他的国债，温住香港就给世界希望，也就稳住了外部向A股市场恐慌的桥头堡，国有资产还可以保值增值。这是第一点，我们国家政府的手段，美国在2008年都可以救市，都可以国有化，我们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买的H股涨点儿价呢？石油、电力不是稳赚吗？所以在非常时期，我们没有这样做。

　　第二，每年建300家县域股份制银行，保守了。

　　第三，打破发改委的垄断，开放民营。

　　但是今天来看，我们的政策没有朝着这样一个正确的方向去走。当然对股市提得非常具体，一系列的建议，然而看来这些政策提得没有什么效果。当然货币政策出现的反复是一个原因，今天大家基本都认识到了，折腾能概括过去5年，我们丧失大好机遇的基本特点。

　　那么政策确实大家很少看到的，也是我们今天必须要提的，就是监管制度本身的缺陷，这个缺陷应该说还没有被我们很多人所意识到，我们不能把责任都推到货币政策去，因此在监管政策上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呢？我想在监管的指导思想上，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市场的下跌跟监管者的指导思想，包括监审不分的问题，包括如果监管和审批并存，那监管者一定是更重视审批，我们已经有六任证监会主席了，每一任主席都把发行制度当做关键，但是今天的发行制度似乎还有问题，为什么呢？

　　因为很显然，发行制度在中国的体制下就好比选美，他替股民决定价值判断，监管是要去抓坏人，在这样并存的背景下，两大问题：

　　在选美的过程当中，大家都愿意把精力放在这儿，抓坏人还有生命危险。所以说这个制度监管上如果坏人抓不出来，在好人的选美上也就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哪些问题呢？第一个是恋权，第二个是恋洋，恋权就是重审批。我们这个核准制度的内涵，尽管这么改革、那么改革，实质变化并没有发生，这套发行制度是没有人负责，它并不真实的供求。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出现的创业板为代表，这个时期的三高超募，已经直接地导致了这个市场缺乏公平和正义的缺失，一个没有公平和正义的市场，没有人再往这里面投身进入了。

　　那么这个公平和正义的市场像以创业板为例，首先从效率上造成的三高超募，前200家到2010年4月11日，这200家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每家企业需要2.5亿，我们当时说上这个板，5000万就能点燃这些创业企业的激情，他报的2.5亿，每个企业给了7.7亿，1600亿资金，上了200多家企业，这样的企业每家超募5个多亿，他能退市退得了吗？来钱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个过程我们的创业板家族企业都是一股独大，上市前55%左右，上市后也在44%，前200家。三高超募的资金，我们居然出现了72倍的市盈率和35块钱的发行价格，平均200家，这一定是市场上最大的丑闻，我们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两三家过百还可以，这样的发行制度，而在这个过程当中，35块钱，34块钱都进了资本公积金，都合理地把第一大股东造成了亿万富翁，前200家造成了600多个亿万富翁，104个10亿级的富翁。再看看二级市场股民这边怎么样，而这个过程又是打着市场化的旗号来的，我们要尊重市场询价，从天花板到地板。

　　那么你为什么尊重市场不放开供求呢？中国有这么多的企业要上市挤进不去，为什么这个屋子里这么多光棍男子汉，每次小门一开放出两个女人来，然后证监会的同志还在这儿举牌，谁出价高就跟谁走，大家还顾得过来她是妓女还是残女还是有问题之女吗？先拿到手再说，过年没见到女人了。

　　所以外边还有几百个、上千个，说为什么这个东西你不能多放出几个来呢？说批不出来，因为我们要为股民负责严格把关，谁在把关？谁在负责？所以选美的大家看到，在这个开小门的过程当中谁在得利、谁在得权、谁在承担着风险？因此这个话题今天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因为创业板今天虽然价格下来了，可是我们制度性反思有吗？他完全是由于人们唾弃这个市场，这个市场已经跌成这样了，人们不跟你玩儿造成的，如果今天谁傻瓜再玩儿起来，它这个制度还是如此，两种理念在这儿。

　　我们有些经济学家也极不负责任，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供求不真实价格就不会市场化，为什么还要这么叫好呢？反对的声音像我这样的受到排挤。我有几次就是这样，我有几次伤心，一次是十教授上书没用，再一个就是创业板，眼瞧着他，学者最痛苦的是，你眼瞧着它一步步往下走，你能预料到股改三年以后是什么问题，今年是什么问题，你很悲哀，你要没想你也没痛苦，怀着这种痛苦，我真的是哭过，你可以问问新浪网，那次开会我在澳洲，我发来的录音带都是带有哭的声音的。有几次我开车往西走，我到了永定河畔徘徊，我当时就有屈原投身的感觉，可是我一看永定河早就干了，这点都不满足我。

　　所以谈到这个制度它的效率没有，公平也没有，这里面我们不想再谈腐败俩字，一谈腐败伤人，我也不说腐败了。但是我说你这恋权、恋洋的指导思想存在问题，导致股市没有公平和正义，二级市场血汗累累，没有空间。你去提所有意见都是。第一个我一批评就是，监管就是审批，监管真的是审批吗？这的是流行的说法，直到今天没有肃清。第二个是把钱与其给股民不如给企业发展生产。谈到一股独大，国有企业一股独大还没改，为什么家族企业要改一股独大呢？我说你考虑到吗？我们今天股改是跟股权分置改革的方法有问题有关，当时提出来不听，你看现在它一定跟大小非有关，今天还在种下三年以后的祸根。因为家族企业一股独大，今年马上又都减持了，减持以后那肯定独立董事我聘的，我什么时候出消息，我还可以高抛低吸，家族企业这三年大股东还没套着活钱，他们都饥饿坏了。

　　当然我也听说他们面对这种形势已经商量了，无论如何别在十月份减持，咱们稍微等他们起来点儿咱们再减。所以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监管思想中在这个过程中，发行制度没有责权利一致，还搞什么券商直投，保荐人发挥什么作用了？发审委发挥什么作用了？风险是股民的。

　　所以在这种背景下，我想监管部门本身的指导思想今天到了非要进行自我革命的时候了，只要没有这一条出来就没有股市新政，只是大家的一种美好愿望。

　　第二点我谈了创业板的问题，三高超募对社会的伤害，创业板误导了这些创业企业的企业家，他们现在都在搞PE，一沾上资本运作赚钱的瘾头，就都大股东搞PE。你同时也败坏了这个市场，误导了整个的社会风气，延误和后续企业上市的进程。另外就是我们的股市结构也不好，四大银行四五倍的市盈率，真是到了白菜价的程度。我那天在凤凰网我说，就好比是一好人，被人当成破鞋抛弃，不理睬你，这是对他的人格侮辱。结果我们的记者就说，蓝筹股市破鞋，我说你千万别这么说，领导在倡导买蓝筹股，我一说蓝筹股是破鞋，变成倡导大家买破鞋了，这还行。所以因此结构不好，今天还在一窝蜂地滚滚而来的整体上市，四大银行，世界四大摇摇无及，谁也比不了，汇丰173亿，谁比得了？我们这四大恐龙只要一动就上千亿，咬断了资本市场食物链，而且传承了旧的间接融资的模式，凭什么我们非要把钱给银行，银行去放款让这个国家充满了系统风险呢？

　　所以我说大恐龙小跳蚤，别再继续把中石油、中石化都忽悠整体上市了，证监会的同志本来有分歧中国要不要搞整体上市，但是现在看来还在继续搞。所以垄断的问题在资本市场上，必须要从技术上看到打破。大小非的减持更严重，国有企业扩容是压力不大了，大小非的减持，起来就砸下去，中国都是一股独大，973家国有一股独大，地方政府把国有股减持当成他们第三财政收入，继税收、土地、转让收入之后，他起来就抛，家族企业已经过了三年就一波延续一波地在这么高抛低吸地减了，这个问题不采取措施能行吗？两头减持非常可怕。

　　那么面对这样的特殊原因，我说寻找中国股市不正常下跌的原因，我提出这几点都是大家可能从技术上看不到的，

　　第一条，就是要在指导思想上，要建立一个公平、正义、有效率的资本市场，要把公平正义四个字提上日程，因为今天这个市场没有公平和正义。这个公平正义我想一方面是建立股市的新文化中，保护我们的股民投资人，他们才是这个市场的衣食父母，我们的出发点一定要从建一个投资盈利的市场，不是建一个疯狂在这儿融资的生产者市场。

　　要开展监管者和发行者教育。监管者教育必须要明确提出，发行人所涉及到的不仅是上市公司、中介机构，我想涉及到的保荐人，一系列的真正要教育的是他们，而不是在这里承担风险，付出血汗，还要整天被人教育的股民投资人，这个被颠倒的教育该颠倒回来了。

　　第二点，监管机构必须进行自我革命。第一个是转变监管的思想，要真正地把证监会是中国证券监管市场委员会这几个字悟到，要重监管，因此要监审分离，看来这一步已经到了非要推进不可的时候了，如果监审都在一家，一定是会重审批轻监管，就跟中国的发改委一样，如果是有宏观微观并存，他一定重视微观，如果是有规划和审批并存，他一定是重视审批。所以在今天中国变革的时候，政府职能的调整必将是十八大必须推出的一个革命性的措施，而中国国家体制的管理者发改委，中国证券体制的管理者证监会，这两个问题最严重的部门应该首先进行自我革命，监审分离、弱化审批，把审批下放到交易所，把审批的过程真正变成形式性、真实性、程序性的和尊，把保荐人的责任真正做到，要像一个月以前香港那样，发现问题上市公司敢于罚款10.3亿，保荐代表人要吊销你的资格，罚款200万，你的券商作为保荐人要罚你4000万，所以我写了一篇微博，是香港证监会万岁，我原来以为能够引起中国证监会一点儿嫉妒的感觉，我后来发现他们没反应，那我就喊香港证监会万万岁。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说的监审分离、下放发审，同时做实保荐，要真实供求。这个市场大家有一个误区，总觉得一发行就扩容了，我们现在IPO已经发行到2900亿了，历史上不是最低也是最低之一，还是说扩容的问题吗？是制度本身的问题。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一定要让二级市场释放利润空间，唯一的办法现在又754家在这儿已经上会了，115家过会了，就要打包发行减少频率，把一级市场的价格压下来，我就说50家可以不可以，说批不出来，不用了。只要我们解决体制问题，保荐人真正拉出来，你敢拿你自己的高薪、拿你的信誉、拿你的生命在这儿开玩笑吗？我想不管是保荐人、承销商还是保荐代表人，大家在反复这个问题，必须把券商也拉进来，你出了问题就要把你承销、直销的所有利润都吐出来罚。我想措施到位，这就是16个字的方针，像退市这样的就不在话下。

　　第三，严控家族企业一股独大。现在我们的上市公司一股独大的现象蕴含着未来三年的隐患。所以我提出一股独大的问题，对二级市场的危险甚大，因此上市前的750家企业，第一大股东的持股比例应该压到40%，上市之后你的持股比例不能高于33%，这是一个最佳的，也是负责任的，有利于治理结构和二级市场未来压力的一个措施。

　　第四，预设所有预设第一大股东的减持价格，也就是说在中国不是一股独大占了三分之二吗？所有第一大股东持有超过30%以上的大股东，你的减持价格必须减持前提前披露，而且应该告诉所有股民预设，国外没有这个，他们没搞是因为没有一股独大，这个预设的减持价格应该由在它的发行价格和最高价之间，由股东会或者董事会讨论协商，确定这个价格之上你才能减持，你只有解放了股民，为你付出血汗的股民，你才能解放你自己，你下来就自动再封死，二级市场再买的不算，这几招下去大家才能吃到定心丸，否则这里面几毛钱一股上来的，这个市场就是跌到800点，他们仍然有利可图，大家没法做没法玩儿，所以这是根据这个措施的确定，是根据一股独大决定的。

　　第五，重塑中国上市公司的治理结构。现在独立懂事被所有媒体所诟病，可是独立市场的苦处在哪儿呢？国外的独立懂事的使命是制约职业经理人保姆，因为他们没有一股独大的大股东，可我们这儿的保护股民

　　所以一定要脱钩，在这个过程中中国上市公司协会必须要挺身而出，成立中国的独立懂事工会，既是工，行业协会制订标准不要太乱，同时也是保护独立懂事的这样的功能，今后由他们向上市公司差额推荐独立董事，让独立董事真正有个家，能够有抗衡大股东的权利、薪酬和时间，因此这就要培育中国的职业独立董事队伍出来，让这些独立董事真正能够履行到自己的责任。

　　第六，我想不要再搞整体上市，对四大银行来说，今天他们的职工，他们自己也很痛苦，这个股价老这么低，4、5倍的市盈率。所以我提出四大银行应该拆分，中国不是一个今天要整体上市的年代，是应该不断拆分资本市场带头打破垄断，

　　第七，积极的资本政策要登堂入室，以宽松的财政、稳健的货币并驾齐驱，要成立中国的金融委，协调一行三会之间的扯皮矛盾，共同为振兴资本市场来协调服务。

　　第八，我想就是要打破交易所的垄断，交易所只能实现来自竞争的繁荣，可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在监管部门自我革命当中，他们完全是在自我循环，监管部门和监管的证券公司在循环，监管部门跟交易所在循环，监管部门和所有的证券业协会、上市公司协会还在循环，一点不同的声音都反映不上去，新三板还是几个交易所出资，尽管它叫公司制，难道就不能打破这种垄断吗？所以中国今天的新三板，必须还要考虑到四板、考虑到区域的动力，让他们展开竞争，实现繁荣。

　　当然我今天提了这八条建议，我不知道尽管在这儿，我也挺激动，看大家也很认真听，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其实早在股权分置改革的时候，我就在新浪上发过一个博客，我的书里也写过，甚至给监管部门的领导还念过，我说面对中国股市出现这么多的问题，我说就好比小沈阳跟赵本山的一段对话，小沈阳对赵本山说，中国股市这么熊样，这问题我都看到了，但是人生最严寒的是，尽管问题你都看到了，但是你却没有解决问题的权利，赵本山说，你知道人生最最遗憾的事儿是什么吗？是我虽然有解决问题的权利，但是我丝毫看不到问题在哪儿。

　　谢谢大家！

刘纪鹏提八大建议建言中国股市

媒体来源：新浪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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