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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流通市场我们回来就做了,实际上是一个自动报价系统——STAQ系统。市场发展得非常快,扛麻袋怎么也跑不过打电话,开通了一个星期,黑市价格就下来了。
我们马上报给体改委,领导们也很高兴。其实“联办”做的每一步,大方向都是列入了国家改革的规划。比方说加强国库券的流通性,这是写到国家改革方案中的。具体而言,我会根据“联办”的一些调查研究的情况,给体改委的领导汇报、请示;相关领导在决策过程中会参考“联办”的建议。当时体改委的分管领导刘鸿儒、宏观司司长傅丰祥、副司长许美征都很支持“联办”工作。
可以说,中国资本市场开始的发展策略就是先债券、后股票;先国债、后企业债;先流通市场、后发行市场。择机再去想别的。
险象环生的发布会
1980年代末90年代初,国库券发行完全依靠行政摊派,我们发下来的工资里,100元现金,就搭着50元国库券,由不得你要不要。就这样基层财政部门日子依然难过——还是有很多国库券发不出去。
1990年,“联办”和财政部尝试了一次国库券承购包销,但是因为部门协调有问题最后还是失败了。
1991年,我们再次准备国库券承购包销。准备了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为此特别准备的仪式和新闻发布会也定好在人民大会堂举办。没想到,仪式举办前一星期,有关部门突然通知“联办”,这次国债承销发行又取消了。
我很震惊,在此之前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再失败怎么办?我和王波明几个赶紧去找体改委领导。
在去的路上我们讨论,说如果协调不下来怎么办?那时我们想了一招险棋:新闻发布仪式外国记者要来好几十个,所以咱们只能照样开。我说,请柬都发出去了,也来不及收回来了,收回来“联办”的信誉就没了。到那天,记者来了,就宣布活动取消了,然后就地开记者招待会,解释为什么失败了。
我也知道,这样做是太危险了,这样做我也是因为没有退路了。我还说,如果因此被开除公职,我就去当老师教英文,咱不是为了改革么?王波明说,我就街边摆一摊,修自行车,我会修自行车。另一位同事说不行的话他再去趟国外。玩笑开过了,我又宽慰大家,其实我觉得这事应该有戏。
找到体改委陈锦华主任后,确认了国债承购包销已列入体改委改革规划。如果规划里有,就意味着此项改革是国务院备了案的,不是个别部门的决定。陈主任非常坚定地表示,我们应该继续去促成这个事情。于是,他出面去协调。
世界上的事情就这么巧,领导是经常出差的,也经常开会的,那天我们去,陈主任恰好就在办公室;领导要协调,需要找当时的财政部部长王丙乾同志,他也是经常不在办公室,很难找到他。结果陈锦华一打电话,就那时那刻,王丙乾还正好就在,还就找到他了。王丙乾表示,这事他考虑一晚上,明天早上再给答复。
那一夜大家心情很不平静。
最后,这件事终于在各方努力下促成了,国库券承购包销使得财政部代表政府第一次作为市场的一方,承销团成为市场的另一方,改变了当时的行政摊派,国债发行向市场化迈出了第一步。
这件事在国际上反响都非常好。当时国外都以为我们改革停滞了,没想到我们又有这么大的金融改革步伐,我记得当时《参考消息》用了很大篇幅摘录各国对此事的评价,《华尔街日报》称这是“1989年以来最重要的金融改革”。
“联办”后来做的事情还很多,这只是其中一件。但这件事情比较有戏剧性,几起几伏,中间我还悲愤地写了个文章,其中有两句:“我们今年失败了,但是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还得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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