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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刘益飞问:“你说的是‘深养殖’?”
陈开颜点点头。
“你的建仓成本是多少?”刘益飞问。
“平均十八元,”陈开颜说,“前段时间我已经把它拉升到三十二元,要不是该死的‘口蹄疫’,我早出货了。”
“现在价位多少?”刘益飞问。
“今天收盘十二元,”陈开颜说,“要不是我不断地护盘,估计现在已经跌破七块了。”
“这么说你控盘的时候还没有达到百分之九十?”刘益飞问。
“那当然,”陈开颜说,“最高价位时我只控盘百分之七十,后来由于护盘的需要,到二十元以下时,抛盘重了我就接,想着反正在建仓成本区附近,债多人不愁,不接的话就会一直往下掉,亏的不是更多?”
刘益飞听到这里想笑,但是他忍住了,这时候他如果真要是笑出来就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刘益飞心里想:仓位重反而是好事,将来无论是重组还是拉升反倒方便不少。
“如果再有抛盘你怎么办?难道还接吗?”刘益飞问。
陈开颜满脸痛苦状,非常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就是想接也没有钱了呀。为做这只股票,我差不多按一比一融资的,如果再跌,券商就要平仓了,那我真是死定了。这不是没办法才找你的吗?”
“你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解套问题,”刘益飞说,“这么大的套怎么解?况且‘深养殖’在这次口蹄疫事件中所遭受的损失是人所周知的事,想瞒谁骗谁都不行呀?”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陈开颜几乎带着哭音问。
刘益飞继续喝着功夫茶,一边喝还一边眯起了眼睛,仿佛这样才有利于他的思考。陈开颜正将一壶刚烧开的水浇在茶具上,作为本地人,他知道这道工序不仅是为了卫生,更重要地是表示对用茶客人的尊重。但是刘益飞对这个尽心安排的特别尊重动作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他完全在思考上。刘益飞此时实际上已经忘记是在帮陈开颜了,他似乎是在做一道异常难解的数学题,不解开这道题他就不舒服。
刘益飞想了半天,终于说出两个字:“难呀。”
陈开颜不说话了,他甚至也忘记为刘益飞倒功夫茶,本来要做“韩信点兵”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不是说你是中国的巴菲特吗?”陈开颜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这句话是自然而然冒出来的,陈开颜既不是自言自语,也不是有意说给刘益飞听,但就是这句话,触动了刘益飞的神经。刘益飞当时豁然有一种被银针正好扎在穴位上的感觉,浑身一颤。
可能正是那个一颤颤出了灵感,刘益飞猛一个激灵,豁然开朗了。此时,刘益飞并没有马上和盘托出,而是哈哈大笑,说:“你过奖了,我不是巴菲特,事实上我也不可能是巴菲特,而且我敢说中国根本就不可能有巴菲特,巴菲特只能诞生在美国,诞生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高度发达的地方,中国现在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市场经济的初级阶段,也就是还没有完全市场化,或者说还没有完全法制化,土壤不一样,同样的种子也难结出口味完全相同的果实来。”
陈开颜本来是没有心思和他谈论什么土壤与果实问题的,但突然发现土壤与果实问题好像与他手中的“深养殖”有点联系,至少都属于农业,于是竟然也顺着刘益飞的思路往下听起来。
陈开颜想听了,刘益飞却不想说了,刘益飞觉得对付陈开颜这样的人,如果你一下子就把锦囊妙计说出来,他反而会觉得你不值钱。前几年有一个老板请人为他写一本自传,不知老板是不是为了省钱,请的是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小伙子为他执笔,结果写了半年还没完成。后来托人找到刘益飞,刘益飞一个月就完成了。那个老板不但不感谢,反而说:“这么快就写完了,能不能保证质量呀?”所以,现在刘益飞学精了,非得吊陈开颜一天再说。
刘益飞说:“办法总会有的,这样,我回去之后再仔细研究一下这只股票,然后再找北京的朋友了解一些上面的政策,再想想,想好了我们明天见面再谈。怎么样?”
“那好,那好。”陈开颜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连声说好。
第二天是陈开颜和刘益飞单独见的面,仿佛叶子小姐的阶段性任务已经完成,现在需要退居二线了。
刘益飞说:“我昨晚一夜没睡,仔细研究了‘深养殖’的有关资料,今天又从北京方面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政策面的情况和香港政府对这次口蹄疫事件的处理意见和补偿问题,总算是有了结论。”
刘益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陈开颜就像刚上小学一年级时第一次听老师讲课,极其认真和崇敬,生怕漏掉一个字,恨不能把每一个字都吃进肚子里。
“让你受累了。”陈开颜说。
刘益飞看了一眼陈开颜,继续说:“这个结论就是,必须给“深养殖”动手术,动大手术。”
陈开颜差不多已经是股市方面的专家了,知道“动手术”就是重组的意思,其实这一点陈开颜自己也早就想到了,但想到了不一定就能做得到,尽管前几年有个超级企业家说过: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并且这句话还一度被企业界人士奉为圣经,但最后随着这位超级企业家自己走进了监狱,人们又开始对这句话进行深刻的反思,终于发现在很多情况下想得到的未必能够做得到,至少不能够马上做到。比如现在那个关在监狱里的超级企业家,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应当是走出监狱享受自由,但是他能够马上做到吗?所以,光是能想得到还不行,关键还是要能够做得到。陈开颜现在要的不是想得到,而是需要做得到。想到这里,陈开颜对刘益飞的崇敬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陈开颜问:“怎样动大手术?”
刘益飞或许本来是要接着往下说的,但听到陈开颜这么一问,反而影响了他的情绪,仿佛他已经感觉到陈开颜刚才那份崇敬劲有所松动。
情绪受到影响的刘益飞此时端过拇指大的功夫茶盅一饮而尽,然后亲切地注视着陈开颜,仿佛真如老师注视着自己的学生。
陈开颜显然被刘益飞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说:“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合作,大家一起做。”
这也是行话,所谓“合作”就是利益共享,就不是简单地给点好处的问题,更不存在刘益飞替陈开颜打工的问题。这句话刘益飞爱听,所以听完之后刘益飞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至少不像老师注视学生时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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