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富·羡富·创富

　　

□胡飞雪

　　面对财富，人们的心理反应是不一样的———不同的人处于不同的心理状态之中，有的人仇富，有的人羡富。面对财富，人们的行为表现也不一样，而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现风格，有的人深陷仇富的心理陷阱之中不愿自拔，有的人很快就告别了临渊羡鱼的人生阶段，投身于结网打鱼的创富生活。面对财富，笔者总的看法是：仇富，是一种有害无益的心 态，既有害于自己，又无益于社会，最要不得；羡富，是一种无害却颇有益处的心态，有利于个人形成健康的财富观，也有利于个人养成正确的创富理念；而创富，则是一个现代人应当具备的内在品质。在现代社会，如果一个人缺乏创富观念和创富行动，那他（她）就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现代人，也就无法在现代社会立足。

　　仇富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为一种社会现象，是近几年的事情，好像与英国那个来华朋友胡润不断推出的财富排行榜如影随形。不过依笔者的看法，说“仇富”是一种社会心理现象，并不恰当且未免失之牵强。因为，通常人们见到的所谓“仇富”现象，名之以“妒富”似更为合适。就是说，大多数人不是在“仇富”，而是在嫉妒巨额财富的拥有者，其内心是在嫉妒富人。

　　嫉妒心理是一种摆不上桌面的心态，所以发之于言，就变形而为仇富舆论，其最“义正词严”、“理直气壮”的说法是富人的财富取之无道，是靠腐败、走私等歪门邪道得来的，企图通过论证别人致富手段的不合法、不合理、不正当来否定别人的财富。这种说法有没有道理呢？当然有。不过，对这种说法的真理性绝不能估计过高。仇富舆论攻击、批判的主要目标是腐败致富的人和事，那我们不妨就来看一下仇富者们所谓的腐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它竟是一个说不明白、画不清楚的无形之物，像云像雾又像风，似乎看得见，却又抓不着，恍恍惚惚、缥缥缈缈，叫人琢磨不定，如坠五里雾中。世界级的大思想家圣·奥古斯丁有言：“时间是什么？如果无人问我则我知道，如果我欲对发问者说明则我不知道。”而所谓的“腐败”，差不多正与“时间”一样几乎不能下个精确的定义，因而也很难形成共识，不论是以道德的标准衡量，还是以法律的准绳评判，都很难把腐败说得令所有人心悦诚服。美国经济学会的雅格布·斯文森在他的洋洋大文《腐败八论》（原载《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2006年2月27日）里是这样给“腐败”下定义的：“公共腐败的一般定义是指为了私人利益而滥用公共权力。当然，滥用也适用于法律的标准。”斯文森先生给“腐败”下的这个定义，当然有道理，但何谓“滥用公共权力”，如何界定，由谁来界定？“法律的标准”不合理怎么办？或者说合法不合理怎么办？“公私利益”的界限又该如何划分，由谁来划分？可以肯定，以上问题是很难取得共识的。可见，以“腐败”为由头抨击富人、发泻仇富情绪是很值得商榷的———对于一个罪名都不准确的“罪犯”，你是不能指望他低头认罪、幡然悔悟的。再说，这些年所谓的“腐败”是普遍性的，病因主要不在所谓腐败分子们的个人的道德品质，仅仅抨击他（她）们个人，是与事无补的，是瞎耽误工夫。当年有人批判东印度公司败德，对东印度公司特别是其职员进行道义讨伐，这时亚当·斯密却说道，东印度公司确实败德，其职员也确实缺德，但人们的矛头直指东印度公司，仅仅谴责这些职员也是有欠妥当的，要害在改变促成甚至激励这种败德和缺德的皇家“特许制”。

　　仇富者的仇富不仅限于心理层面，个别极端仇富分子还既动口又动手，或大摇大摆，或悄悄地付诸行动。比如有个别家伙用硬物划破别人的轿车，要知道轿车停在那里，并没有显示车主的多少信息，车主是腐败的贪官，还是清廉干净的

公务员，是投机倒把的不良商人，还是勤劳致富的正派劳动者都无从知道。在这种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他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划破轿车，干这种有害于他人而毫不利己的谎谬绝伦的蠢事呢？对这些家伙来说，所谓“仇富”，不过是对自己的社会地位和经济状况极端不满的情绪寻求发泄的借口。如果套用法律用语，划破轿车乃是标准的损害公私财物，是一种违法行为。轻一点说，则是败德行为，不足为训。著名学者秦晖先生曾倡言：“思无涯，行有制。”大意是说，现代人可以大胆想象，甚至想入非非，脑海中飞跳巨龙大鲸都可以，想什么都由他，但行动一定要有节制，绝不能越界、越权、乱来。可叹的是，少数仇富者的极端行为并非“有制”。

　　笔者对所谓仇富者的“仇富”（还有“仇腐”）心理是很怀疑的，因为他的“仇富”心理是虚伪的———他“仇富”仇的只是别人的“富”，而断不会仇自己的“富”的。所以与其说他们是在“仇”别人的“富”，不如说他们在嫉妒别人的富有和成功。他们双眼紧盯着的、心里盘算着的只是别人的金钱比自己多多少，而从不会想到别人为了获取财富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代价，他们只看到别人的收获结果，而不问别人的耕耘过程。

　　老实交代，我也曾年少无知过，也曾仇过富，对富人咬牙切齿，尤其是对坏富人更是恨之入骨，而且一度陷得很深，几乎不可救药———不仅把金钱视为浮云，更看成王八蛋，看成臭狗屎。后来，我慢慢省悟，深感昨日之非。我认识到这种心态于自己、于亲友、于社会只有害处，而无丝毫益处，并慢慢转变了对财富、对富人的看法，并教育晚辈，不要仇富，不要仇视富人，如果认为富人不仁，取财无道，只需告诫自己不要与坏富人同流合污，远离他们就行了。如果你有工夫“仇富”，不妨调整一下心态，把工夫转向“羡富”。“羡富”是一种正向的、积极的、适志的心理状态，拥有这种心态，至少有利于自己的身心健康。当然，也有利于自己走上创富之路。

　　仇富心理和仇富行为都断断要不得，而羡富心理不妨常常保持，更要紧的是，要有创富观念和创富行动。所以我要说，与其仇富，不如羡富；与其坐而羡富，不如起而创富。仇富是歪道理，羡富是软道理，而创富才是硬道理。如果你真的热爱你的人生，就努力创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