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脚市场化的势利眼

　　

◎张晓晖

　　自由撰稿人，现居天津某房地产大亨关于“为富人盖房”的论断犯了众怒，某些银行歧视普通客户的做法也饱受诟病，一时间似乎不少行业都是为富人服务的，也就备受争议。

　　笔者倒以为那位大亨说的未可厚非，虽然话听起来刺耳，但所说确是实情。商人本就是要追求利润的，我们不能奢求商人

为人民服务。应该反思的是，为什么没有促使企业形成为穷人服务的机制？

　　过去登瀛楼、全聚德这样的大饭庄、瑞蚨祥、内联升这样的大服装鞋帽店，都有专门为富人服务的人，俗称“瞭高儿的”，远远一望，能把一个人身份看个八九不离十，贵客一进门，就一口一声“爷”，或介绍菜品，或推荐服装款式，兼之海阔天空地陪着聊，最终让贵客大大地花上一笔还尽兴而归，得，钱赚了，主顾也拉下了，这些人还都成了回头客。所以，那时候“瞭高儿的”都奇货可居，都是被东家高薪聘来的，且多是八旗人家的没落子弟，先前阔过，吃过见过，既伺候人还不失身份。

　　有没有为穷人服务的饭店呢？也有，当年天桥小澡堂子对面有个“二荤铺”，专门为扛大个儿、拉洋车的服务，洗完了澡，烦伙计在二荤铺叫酒叫菜，再来碗白坯儿（抻面），两三毛钱，酒足饭饱。二荤铺存在了三十多年，按现在的话说是“面向工薪”，但也能赚钱，甚至不少赚钱。

　　笔者曾经路过一家土产店，门口写着“一元一件，随便拿”。当时很诧异，这样的店能赚钱么？和店主细细一聊，才知道货物是三五百块一卡车拉来的，按一块钱一件卖，虽不起眼，利润可不低。店主洋洋自得，别看店小东西便宜，周围二十万居民，“两年多一人帮我赚了几块钱”！几块？没说，但看来不少。

　　虽说近年国人腰包鼓了些，可算得上富人的毕竟不多，穷人仍然是很大的市场，按照经济学理论来说，市场的空隙一定有利可图，也一定会很快被填补。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市场明明有空隙，却不能被填补，结果是大家都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地涌向富人，富人经济的气氛就形成了。

　　当银行针对普通储户推出种种歧视性措施时，有眼光的银行应该推出专门针对普通客户的服务项目，一下子就可以把很多需求吸引过来，但遗憾的是，没有谁这样做。

　　不少城市为了城市形象，强制

出租车升级换代，无形中增加了出租司机和乘客的负担，忽视了工薪阶层（还不是穷人）的心理诉求。

　　有意思的是，没人抱怨商业、餐饮业的富人经济，上什么样的饭店，去什么样的商场，自己心里都有数，人人都有去处，市场没有空隙。

　　富人经济之所以受舆论诟病是因为穷人受到了忽视甚至是蔑视，从经济学上看，是市场的空隙没有被填补。按说，有空隙的地方必然有利润，之所以没有被填补，则是缘于不恰当的垄断和管制，既造成了社会情绪的对立，也妨碍了经济效率的发挥，还伤害了人民的福祉。

　　归根结底，是不尽完善的市场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