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破产了企业年金怎么办——美国退休福利担保公司运作的启示

　　大成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机构理财部张维衡

　　2005年5月11日美国破产法官宣布裁决，同意美国联合航空公司停止向职工支付退休金，此举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企业年金违约案。这个裁定为美联航每年节约6.45亿美元的现金支出，同时配合其它措施使公司能够在下半年走出破产的阴影。但对于参加企业年金的12万名已退休和现有职工来说，这是一个灾难。

　　美联航的企业年金是待遇确定型年金，即根据服务年限、年龄、工资等因素确定职工退休后所得的退休金额。企业每年根据当年年金计划的运营、收支情况与未来支付金额的差额投入相应的资金。当企业宣布破产，经过法庭裁决，企业可以中止向企业年金投入资金。

　　企业破产退休金另有出路

　　虽然美联航的职工可能不能全额拿到退休金，但他们还是幸运的。因为有一个机构救了他们，这就是退休福利担保公司(Pensio　n　B　e　n　e　f　i　t　G　u　a　r　a　n　t　y　C　o　r　p　o　r　a　t　i　o　n　)。这个机构是根据美国1974年通过的《职工退休保障法案》(ERISA)中设计建立的

企业年金接管机构，它负责接管企业中止的待遇确定型企业年金。接管后按照当年政府出台的退休金支付额度向破产企业的职工支付退休金。2005年，65岁退休的职工每月领取退休金的上限是3801.14美元。退休福利担保公司目前担保着美国全国3万多个企业年金计划，覆盖4400万在职和退休职工。迄今为止，它已接管了3479个公司，负责51.8万退休职工的退休金发放工作，而其中很多公司早已不复存在了。

　　美国的退休福利担保公司虽然是由政府设立，但并不从财政列支一分钱，它通过公司运作的方式而不是行政指令调控着企业年金的发展。它的运作模式值得中国借鉴。

　　政府各机构联合监管

　　美国退休福利担保公司的董事会由劳动部、财政部、商务部三部委秘书长组成，劳动部秘书长任董事长。这样就把与企业年金相关的监管机构、税收政策制定机构和企业的监管机构紧密地联系到一起。美国的企业年金业务可以说是一种“混业经营”。而目前，我国劳动和社会保障部、金融监管机构、财政部还处于“分业监管”的状态，没有一个交流的平台统一各机构的监管利益，所以一些企业年金政策问题不能及时、有效地解决，例如建立全国统一的企业、个人的税收优惠政策迟迟不能出台。因此，设立一个企业年金接管机构，不仅可以为企业年金运作加上双重保险，同时也可以为各监管机构联合监管创造机会。

　　兼顾企业、职工和社会利益

　　美国的退休福利担保公司组织框架中设有一个顾问委员会，它的7名成员由总统任命。其中2人代表职工利益、2人代表企业利益、3人代表社会公共利益。他们和董事会成员一起决定投资策略、接管年金的受托职责等工作。由于这个顾问委员会的存在，当企业年金出现问题时，企业、职工和社会公众都会有代表为各自的利益进行游说，从而使最终的方案相对公正和公平。例如，美联航企业年金一案，在最初的谈判中，美联航企业年金要求被无偿接管，但退休福利担保公司考虑到美联航年金资金严重不到位给担保公司未来的兑付能力增加风险，会影响到参与担保的其它企业。经过多次协商，最终美联航向担保公司提供价值15亿美元的债券和公司可转股。对照比较，我国的企业年金方案就有明显缺陷，其中只有“在最初设立时必须得到职工大会三分之二的同意才能通过”的规定，但是没有考虑到企业中止年金计划后对职工、企业的利益安排。

　　投资运作寻求增值

　　美国退休福利担保公司每年向待遇确定型年金的企业收取保费，每人2.6美元，此金额是由国会决定的。如果是资金不完全到位的计划则保费更高。2004年公司的保费收入14亿美元。截至2004年9月30日，年金福利保证机构拥有资产375亿美元，这笔资产分为两个基金投资运作:一是由保险金组成基金162亿美元，根据投资限制必须投资于固定收益；另外一只主要由接管企业资产组成的基金有213亿，投资限制相对宽松。2004年整体投资回报率是8％，其中

股票投资回报率15％，固定收益投资回报率5.6％。投资收益33亿，其中固定收益获利10亿，股票投资收益22亿和

房地产投资收益1800万。年金福利保证机构的资金投资是企业年金的再保险，因此投资决策更加谨慎，在保值的同时寻求增值。

　　我国的企业年金刚刚起步，综合了美国缴费确定型和待遇确定型的运作方式，但是道德风险、投资风险和企业的经营风险等是不能完全避免的。当企业年金不能支付足额的退休金时，职工的养老问题就被推向了社会，最终还是由国家来接管。美国退休福利担保公司通过政府各机构的联合监管，向年金计划企业收取保费、投资运作，对企业年金进行再保险。这些运作方式进一步分散了企业年金的运作风险，有效地保障了职工的退休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