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审毛玉萍

　　本报特约记者 苏眉 发自香港

　　一身黑衣，一副墨镜，“上海首富”周正毅”妻子”毛玉萍以她多次出庭的惯常打扮，8月1日再次在香港东区法院出庭受审。

　　“毛玉萍案”案情牵扯人物众多，时间漫长。仅8月1日一起审理的就有6名被告，包括 毛玉萍及其私人助理钟秀玲、证券经纪人林启声、张柏友、律师黄培辉及大律师罗宝荣。他们被控串谋诈骗、串谋妨碍司法公正、以及做出明知失实的陈述等共八项罪。

　　两被告转“污点”证人

　　案中两名证券经纪人——林启声和张柏友曾开设证券和银行户口供毛玉萍用以炒卖涉及3000万股、价值近2500万港元的“上海地产”股票。但两人同意在审讯期间担任控方的“污点证人”，控方香港廉政公署决定不再起诉这两人的其余罪名，并准予保释至9月9日判宣。

　　控方陈述的案情显示，林启声及张柏友透过友人萧炎华介绍认识毛玉萍，其后萧提议两人开设银行和证券户口，让毛玉萍用来买卖“上海地产”股票。说白了等于换个名头自家炒自家的股票，两人答应并预早签好空白支票以供购买股票之用。香港证监会于2002年8月起对“上海地产”的股票交易生疑，遂展开调查。

　　林启声和张柏友先后于2003年4月30日至5月26日期间，与香港证监会调查员会面时，做出连串的失实陈述，包括讹称所有由其证券户口所作的“上海地产”股票买卖，均由他们自行决定而没有受他人指使，并向调查员表示购买股票的款项是以15%的年利率向他人借来等。

　　但控方香港廉政公署经细致调查，早已发现毛玉萍之前安排律师与林启声见面，安排串供事宜。

　　律师黄培辉，是毛玉萍安排林启声约见的专业人士，黄培辉建议林启声不需承认涉及造市等事宜，并邀大律师罗宝荣陪同林启声出席会面。由此，黄、罗两位，也成了8月1日的被告。

　　大律师罗宝荣也要请律师了，其代表资深大律师邓乐勤8月1日提出申请， 认为控方指控罗宝荣的证供根本不足以证明控罪，要求法官在开审前判罗宝荣无罪释放。

　　律师申请中止聆讯

　　此次聆讯前，毛玉萍已经开始了金蝉脱壳的准备。

　　代表毛玉萍的大律师清洪在聆讯前表示，由于毛玉萍身体抱恙，故申请在审讯期间容许她在犯人栏的椅子上加软垫。清洪亦于8月2日就毛玉萍、钟秀玲案件申请永久终止聆讯。

　　香港律师告诉记者，所谓终止聆讯，就是律师要求法院对这一案件“不再受理”。通常，申请中止聆讯的案件的检控权不在法庭，而在于其他部门，法院接到中止聆讯的申请后，还会请控方和辩方交换证据，相互陈词，以便于法庭做出判断，是否能够中止聆讯。

　　因此可以说，如果一旦法院批准毛玉萍律师中止聆讯的申请，毛玉萍的官司也就算了结。但是律师提醒说，法院从接到申请，到批准申请，可能还需要比较长的司法程序。

　　“上海地产”将清盘

　　此间业内人士分析，毛玉萍的律师之所以向法庭提出中止聆讯的申请，主要是由于“上海地产”前一阵子与债权人达成了清盘协议。

　　7月27日，“上海地产”发表公告称，该公司已经与新农凯，中银香港，中银香港代理人，接管人和前股东周正毅、毛玉萍夫妇订立和解方案，进行股东自愿清盘。

　　根据协议，“上海地产”将向股东派发资产，共计价值19.56亿港元，其中11.6亿港元为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其余7.96亿港元主要是向周正毅索偿的资产。扣除清盘费用(约3600万港元)后，25%的少数股东将获派现金共4.8亿港元，每股可派发现金0.629港元。而“上海地产”2003年6月2日被停牌时，价格为0.345元，这一远超停牌价的清盘条件，聊解股东们被盘剥之苦。

　　根据周正毅与中银香港达成的和解协议，周正毅须向中银香港偿付1.4亿港元。当中银香港收到5000万港元后，中银香港将同意新农凯接管人采取措施，以促使周正毅指派的代表出任新农凯董事。如果周正毅向中银香港偿付完毕1.4亿港元后，中银香港将会解除对新农凯的接管。届时，周正毅可以重新获得新农凯的控制权。

　　在和解方案下，拥有“上海地产”75%权益的债权人中银香港届时可以收回14.4亿港元的资金，其中6.44亿港元为现金或现金等价物，7.96亿为非现金资产。

　　根据这项和解协议，“上海地产”将免除针对周正毅及毛玉萍挪用3420万美元资金的诉讼，以及另外对周正毅、毛玉萍和新农凯等等的诉讼，涉及金额7亿多港元。

　　公告说，这项和解协议预计在年底前完成。如果上海地产和清盘人未能在年底前做出现金分配，那么各和解方将解除和解协议所规定的下一步行动责任。

　　据悉，香港法院在7月26日已经通过聆讯，批准了“上海地产”的这项清盘方案。但是这项清盘方案，仍然需要获得公司股东的批准。如果获得股东同意，那么“上海地产”才可能正式启动和解协议，并将于清盘结束后，申请中止上市地位。

　　如果一切按照目前的设想顺利进行的话，这次聆讯已经离毛玉萍案完全了结非常近了。当然也不排除廉政公署再次指控她其他罪名。

　　“周、毛案”始末

　　周毅和毛玉萍的婚姻未经法律登记，但他们一直被所有人认为是夫妻。周正毅曾被称为上海首富，2002年在福布斯中国富豪榜居第11名。他掌控的农凯系旗下共有4家上市公司，其中两家在香港(上海商贸控股和上海地产控股)，两家在上海(英雄股份和海鸟发展)。2003年9月5日，经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批准，上海农凯发展(集团)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周正毅(毛玉萍的丈夫)被上海市公安机关逮捕。2004年6月1日，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1日对被告单位上海农凯发展(集团)有限公司、被告人周正毅等操纵证券交易价格、虚报注册资本一案做出一审判决。对上海农凯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以操纵证券交易价格罪判处罚金人民币3300万元；以虚报注册资本罪判处罚金人民币700万元，决定执行罚金人民币4000万元。对被告人周正毅以操纵证券交易价格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6个月；以虚报注册资本罪判处有期徒刑1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3年。

　　2004年12月，香港廉政公署正式起诉上海地产控股有限公司(“上海地产”)总经理毛玉萍。及另外4名人士，控告他们涉嫌分别操控公司股价及盗用公司款项53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