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走了万科之惑仍未解 管理层局面比华润时代更复杂

　　王石走了，万科之惑仍未解

　　两年过去了，始于2015年夏季的一场收购，结束在2017年罕见的暴雨前夕。

　　6月21日早间，万科发出公告决定进行董、监事会换届选举，王石并未出现在新一届的董事会提名名单上。深圳地铁集团在官网表示，30多年来，万科在王石的带领下，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深圳地铁集团对此深表敬意并尊重王石的决定。同时，希望万科团队在郁亮先生的带领下，按照既定的战略和运营机制，持续领跑房地产行业，创造优秀业绩回报股东，回馈社会。

　　这一天清晨，王石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贴了一张和郁亮的合影，当时他正要攀登珠穆朗玛峰，郁亮专程来探望。照片的配文是这么说的：“我在酝酿董事会换届时，已决定不再作为万科董事被提名。从当初我们放弃股权的那一刻起，万科就走上了混合所有制道路，成为一个集体的作品，成为我们共同的骄傲。”此前的3月27日，万科董事会即将届满之际，郁亮作为万科总裁在回答董事会换届方案时对媒体说：“刚才你没听吗？说得很清楚了。不就是这样吗？大家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要明知故问。”而当媒体追问王石去留的时候，郁亮表示：“你的问题问得太着急，太过八卦，没必要满足八卦心理。”三个月过去了，“八卦”终于得到了回应。下一次“怼”记者的时候，郁亮很大概率就是以万科董事会主席的身份了。

　　两年守候，王石终于挥挥手离开

　　2015年，宝能的持续收购让万科管理层嗅到了危机。2015年7月10日，宝能对万科进行了第一次举牌。2015年，钜盛华及其一致行动人前海人寿用了约300亿元，从二级市场买入万科A股股票逾22亿股，持股比例超过20%，取代华润成为这个地产大佬的第一大股东。12月8日，安邦保险也举牌，成为万科新的叩门者。谁的万科？市场不禁发文。

　　而真正大股东华润此时一言不发。直到2016年3月13日，华润公开承诺，将本着有利于万科发展的原则一如既往地支持万科。几天之后的3月17日，华润态度转变，与万科管理层第一次呛声。此后，华润与宝能被下发关注函，要求他们说明是否为一致行动人。

　　王石公开对宝能姚振华的喊话也被媒体广为转发，王石在“天山峰会”论坛上演讲：“我们是个社会主义国家，如果你这个公司是一个纯外商或民营企业，举足轻重，会有危险。所以我的设计就是混合所有制，里头要有民营的活力，要有外资的规范、成熟，当然也要有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体制的、国营企业的成分。这么多年来，万科一直是国有股占比最大，我过去设计是这样的，现在是这样的，将来也会是这样的。所以民营企业，不管我喜欢你，不喜欢你，你要想成为万科的第一大股东，我就告诉你，我不欢迎你。”

　　在此之前，舆论曾经一边倒地站在了王石这一边，认为他是商业世界的最后一个骑士。骑士在面对“野蛮人”的时候，因为口不择言，又被舆论所抛弃。

　　万科的股权在纷纷扰扰中走到了2017年，穿插着格力董明珠的激烈观点，随着刘士余的“妖精说”、保监会的全力出击和若干官员落马，宝能的资金来源被严查，一切逐渐水落石出。王石似乎是又保住了他的万科。

　　记性好的人应该记得，2016年的6月，万科股东大会上，王石的三次致歉。一次是对姚振华，他澄清说自己并非说姚振华是“野蛮人”，而是说恶意收购；第二次是对中小股东，他起身道歉；第三次是为万科的房产质量和服务，他再次道歉。2017年，他终于可以不用道歉了。1951年生的王石今年66岁，对于普通人来说早该退休了，对于企业家而言，和90岁尚未言退的李嘉诚比，还是早了点。

　　隐患，万科的未来之惑

　　有消息称，万科已经正式划归深圳地方国企。从本周的公告看，万科的董事会结构仍然维持了“三三一四”格局，万科占三席，分别是郁亮、王文金和张旭。同样，与当初华润向万科派驻三名董事类似，现已坐上万科第一大股东之位的深圳地铁集团如今也决定向万科派驻三名董事，即林茂德、肖民和陈贤军。万科新一届董事会中也再次引入了外部董事，即有意推选深圳市赛格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孙盛典担任公司董事一职。

　　而在四名独立董事提名人选中，有中央财经大学中国企业研究中心主任刘姝威。从刘姝威此前言论可以看出，她比较支持万科的管理层。另一位拟推选的独立董事吴嘉宁则曾任毕马威中国副主席，其他两位独立董事人选是康典和李强。值得注意的是，李强目前担任前海金融控股的董事长，而前海金控是由前海管理局发起设立的国有独资金融控股公司。

　　王石交给郁亮的万科，对管理层而言，是比华润时代复杂的国资、民资、险资股东并存的局面。大家的记性并不算差，也都还记得，宝能目前仍然是万科的第二大股东。“王石期待的是万科保持混合所有制结构，但目前的这个架构，混合的特征是有了，但是缺乏流通，也就没有活力”万科的一位机构股东认为，未来保持25%左右的流通盘，应该是比较好的状况。

　　万科股权分散的问题，王石曾经在自传中也写过：“万科的股权分散制度在中国证券市场中是少见的。1993年-1997年，最大股东持股比例始终没有超过9%，1998年前十名股东持股比例总共为23.95%，是一个典型的大众持股公司。同时，万科又是中国民营企业中少数能持续10年稳定、快速增长的企业之一，1998年，房地产业务在集团的盈利份额稳步上升至89.8%。这种特征，使得万科比较容易成为恶意收购对象。虽然万科是证券市场的蓝筹股，但市场投机人士常常会把它视作难得的壳。”王石在“君万事件”之后，仍然没有改变了的万科股权问题，大概到了现在终于可以看到改变的可能了。

　　除了可能会缺乏流通的股权结构，郁亮还将面临中国经济整体增长压力下的地产营收增长的疲态。从资产负债率来看，2016年底万科资产负债率达到80.54%，为公司上市以来首次突破80%的关口。偿债能力方面，万科2016年末的流动比率已降至1.24，为1993年以来的最低水平；速动比率为0.44，2011年以来已连续6年低于0.5。这些数据淹没在今年3月，郁亮“怼”媒体的对话中。另有几个值得注意的数据：2016年王石从万科领取的薪酬为999万元，与2015年几乎持平；郁亮2015年的薪酬与王石一致，但2016年却降至979万元，成为2016年正常任期内唯一薪酬下降的高管，降幅约2%。万科发布的2016年度分红预案为每10股派送人民币7.9元（含税）现金股息，是公司上市以来最慷慨的一次。若按2016年末的持股数量计算，王石、郁亮将分别获得近602万元（含税）、577万元（含税）的分红。

　　本版稿件由记者赵晶综合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