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岳：王石有那么可笑么？

　　来源微信公众号：袁岳

　　我认识王石不同于很多人，因为24年前我创业零点调查时候的第一个项目就是为万科北京在远天远地的温榆河畔的万科城市花园做市场潜力的论证。不说项目本身的具体长短，在1993年就懂得做顾客研究，而且在后来还持续做顾客满意度研究的，万科绝对是房地产行业的第一份。万科在那个时代就推出了站在时代前沿的物业服务，因为在此之前小区没有物业服务这一说。

　　万科最早重用社会学专业的毕业生，也塑造了一批像郭钧、林少洲这样的出身社会学、重视社区建设的房地产经营管理英才。万科是最早在设计层面上为中国青年一代所需要的独特生活空间进行独特操作的，万科也是第一个用汽车一般的生产流程去管理与衡量房地产的产出质量的。就是出《万科周刊》这样的社区化主题媒体，万科也是最早试图营造具有生活共同体色彩的社区意识的。万科那个时候在深圳以外的城市以地处边缘为特色，但是项目的顾客满意度又往往处在前列。这些做法透出王石的不同寻常，甚至到今天这个时候也不是大部分的房地产老板能有王石般的产业要素思路的。但王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看成是房地产界的“小资”。

　　王石成为大腕实际上大约是在10年前，以万科的产品线模式的放量增长从而成为房地产业的龙头老大为标志，又以冯仑这样的房地产业舆论领袖公然提出“学习万科好榜样”的说法达到顶峰。那个时代王石领导下的万科，以精准定位产品、工业化造房、优良物业服务，成为业界楷模。

　　成为大腕以后的王石，很多人觉得王石主要是在登山、上学、谈恋爱了，但是我要说其实王石在这个时候试图成为一个超越传统企业的方向：路子走得更宽一些，格局站得更高一些，甚至精神世界也在发生比较大的调整。网络段子里面对于王石的很多负面调侃，我大半觉得也就是基于猜测，以我在世界动物保护协会、保尔森中心、欧美同学会、亚布力论坛等场合与王石的沟通与观察来说，我并没有觉得他像大家以为的那样纵情业外，不理朝政。

　　有一次在从美国返回中国的飞机上，王石给我详细地说了万科创业与股权变化的来龙去脉，他也很谦虚地说他不是很看得懂王健林做的路数，而且他有对未来万科工业化造房能力在中国廉租房建设中发挥作用的远大预期，万科的国际化布局也让王石的国外游学看起来不只是在校园放松那么简单，甚至我要说还真没那么多想做全球化事业的老总像王石那样下本钱去再学习呢，光王石能用熟练的语言理解与表达的能力，都可以让他跻身升级版的源自中国的跨国企业家之列了。以王石的运筹帷幄而论，他就是不待在万科办公，拿个几百万美元薪水，应该是对得起他在万科的继续发展中所给予的投入与战略导引的。

　　王石在自己的不同寻常中是不是变得有点自我神化了呢？我不敢这么说，但是我觉得在老王的做派里是多少有点的。记得在有一期《头脑风暴》节目上，谈论的是王石提出的过冬论，中间因为我问得太犀利，王石马上作势要离开，一副不能挑战的派头，但是站起来最后还是坐下了。

　　万科的治理是相对规范化的，但是规范化所追求的不维系于个人去留的境界与王石的自我感觉是不是有点距离呢？人才作为公司的资产很重要，但是当管理资产成为与管理层紧系的坚强属性，那么资本控制者的安全感与权利空间是不是也需要适度尊重呢？其实这些问题，如果对于大部分没有王石那么强大、高度、战略构思与人事布局的管理者来说，本来不是问题，而在王石身上多少成了问题。在现在的这场博弈中，当各方都有些筹码与头寸，但谁也不是完全底子干干的。大争之下，现在也许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