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在错误之上的正确,并不是真正完全的正确。
一、要世人公正的看待一个人很难。很多人评判一个人,仍以“成王败寇”为标准。对于成功的人,世人多是“锦上添花”式的称赞;对失败的人,又多是“落井下石”式的批评。由于以结果推对错,要世人说一个失败的人好,或说一个成功的人不好,便成了奢侈品。因此,智者和强者们从不奢望失败时仍有人喝彩,有人雪中送炭,有人不落井下石。这些真正的强者失败时便不再对世人有任何期许,他们剩下的,唯有安静的审时度势与夜以继日的缜密安排,来迎接下一次锦上添花。当然,他们的心中还有冷笑。
近日,万科引进深地铁的重组预案遭到第一二大股东宝能、华润双双反对,重组预案倾向流产。但王石在微信朋友圈回应,“还不到时候,着啥子鸡(急)嘛”。6月27日晚,深交所质疑华润和宝能为“一致行动人”,王石仍在战斗。
在万科近一年的股权争夺战中,“挺王”者众,“捣王”者亦不少。“捣王”派捣王的一个核心理由是:王石以管理层之名,却想行股东之实,他连自己地位都没搞清楚!他这是非逻辑的、不尊重市场经济的和非契约精神的。
非逻辑的、不尊重市场经济的、非契约精神的,真的是王石吗?
细思恐极。
二、评王石的言行是否符合逻辑、市场经济和契约精神,不能单把以王石为首的万科团队与华润、宝能之争摘出来衡量,首先应梳理王石与万科的关系。
1988年,万科进行股份制改造时,作为万科最核心创始人的王石主动放弃属于自己的股份,且多年来致力于让万科成为非“一股独大”的混合所有制企业,才使万科频频遇难,至今归属难定。
至于当年放弃股份的原因,王石曾在公共场合多次表述,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王石认为在1988年的中国,突然很有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曾提到3名熟悉富豪的下场:2名锒铛入狱,1名流亡海外,至今仍不敢归。王石认为彼时中国,名与利只能二选一,最终,他选择了名,放弃了利;第二,王石很自信,他相信没有股权的支撑,也能将万科治理好,来获得股东认可和获得万科控制权。
关于王石提及的上面两个原因,笔者曾在文章《给王石“改名儿”》中评论:王石放弃股权,个中滋味无奈要远多于无私。这可根据以上两原因的逻辑性来推理:王石放弃股份,如果为了规避风险,则完全可以理解;可是,若为了更好的治理万科,则根本说不通,因为股权才意味着最实际的控制权,王石唯有持有万科的股权,才能最大程度的决定万科的未来!笔者在《给王石“改名儿”》中写道,“将股份送给其他股东,通过治理好公司,来获得这些股东的认可,来‘讨好’他们,以获得万科的管理权”的想法太理想化了,中间不能由王石决定的因素太多!比如若王石是对的,但股东是错的,王石怎么做也讨不好他们怎么办?比如非“一股独大”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在股东层面需长期维持的微妙平衡,没有股份的王石有这个能力吗?正如现在正发生的,王石没有。他不一定完全不了解这些。
由此可推,王石放弃股份,根本原因还是躲避风险。即1988年的中国国情,像文革时逼未犯罪的犯人“主动”认罪一样,逼迫王石“主动”放弃了个人股权。王石是万科的灵魂人物。当时整个政府都是非逻辑、不尊重市场经济的和没有契约精神的。非逻辑的、不尊重市场经济的和非契约精神的将王石所有股份都拿走后,现在又以这些股份为武器,来跟王石讲逻辑、讲市场经济、讲契约精神,这是多么不讲理!
三、王石弃利求名,且还是以把万科发展成世界级企业来求名。这无可厚非,因为他本应得到的更多。可现在却很有一些人认为王石守这个名是错的,他们看到的不是王石股份被剥夺后,只能留下这个“名”的可怜与无奈,而是因为王石没有股份,却想留名的无赖与可耻。成王败寇的论世嘴脸,由此尽显。
王石放弃股权的行为与华润没有直接关系,与宝能系也没有。但作为看客,想做出正确的评价却应该了解这段历史,因为这段历史中即包含了万科对王石的不公正,也解释了王石对万科厚重的精神诉求。王石所做的,犹如万科监事会主席解冻昨日所说,根本没有不堪到被(股东大会)罢免的地步。
非逻辑的、不尊重市场经济的、非契约精神的当然也不是华润和宝能。只是作为看客,在骂王石时,尤其在万科重组预案走向失败的档口,能不能不要骂的那么狠。
落井下石比锦上添花更可怕。
(原标题为:评“万科大战”|落井下石比锦上添花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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