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霖吐露心结:别因中航油束缚海外公司发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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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3月22日 18:09 新京报 | |||||||||
“别因中航油事件束缚海外公司发展” 本报记者庭前电话连线陈久霖,陈久霖吐露心结 3月20日深夜,记者拨通了陈久霖电话,此时他已经在新加坡等待第二天的审判。陈久霖电话中声音很平静,但嗓子有点哑,而且在不停地咳。
对于中航油事件和第二天的审讯,陈久霖称不便发表意见,但是他忍不住提起已故去的母亲以及给同行们留下的惨痛教训。陈久霖称,在承认了6宗罪的时候心里就很清楚肯定要坐牢了。 《新京报》:您怎样评价您的个人性格?中航油亏损事件您个人有什么遗憾? 陈久霖: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事情出来之后,目前的境地也不是没有预料到,但我没有跑也没有辞职,而是一直在奔忙解决,包括配股的目的也是为了拯救公司,我觉得我尽自己的能力去负责任了。 2005年7月16日,我的母亲过世了,当时我还在新加坡。2005年6月我在新加坡地方法院首次出庭聆讯前最后在医院见了我母亲一面,当时她已经病入膏肓,我心里知道这将是最后一面,但是为了配合案情的尽快审理,将中航油事件尽快解决,将这个责任负到底,我放弃了陪在她老人家身边最后的时间如期出庭,直到7月29日母亲去世十多天才回去。这也留下了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新京报》:您能总结一下中航油事件的经验教训吗? 陈久霖:我首先强调一点,中航油从事石油衍生品亏损并不是违规操作,是经过董事会以及相关部门批准的。惨败的主要原因是风险管理措施和危机管理措施的失误,事实证明公司选择挪盘作为风险管理措施是错误的。 同时我认为相关部门不要放大了中航油事件的影响,从而束缚了中国海外上市公司在海外发展的手脚,而是应该加强风险管理和危机管理。 中国石油期货交易是迟早要做的,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石油进口国,目前国际油价很大程度上受到世界石油市场上的期货、期权的影响,但是世界石油期货市场的规则是由美国、欧洲等发达国家主导制定的,中国不参与就永远没有参与制定规则的话语权,也只能永远追随别人制定好的游戏规则,中国在世界市场上没有发言权,只能跟随,追随是要付出代价的,早一天参与,付出的代价就越小。 《新京报》:您能否给中国公司在海外发展提供一些建议? 陈久霖:中国在海外的发展应该受到政府更多的关注,尤其是中国能源行业的发展。我另一个最深的感受是中国海外企业还没有形成合力,显得势单力薄,像日本企业在海外发展都很抱团,但中国企业仍然像一盘散沙,某一家公司出现困境的时候如果大家相互支持一下也就过去了。
-事件回放 中航油事件期货止损足够斩仓110次 陈久霖身边密友回忆事件始末 随着陈久霖定案,中航油事件也近尾声。记者采访了陈久霖身边密友,他重述中航油事件及在这一事件中的陈久霖。1997年,陈久霖赴新加坡中航油履新,此时陈久霖正意气风发。 知情人士:当时中航油仅有16.8万美元和一名助理,从事船务业务,陈久霖去之后将公司业务核心转向石油贸易,公司扭亏为盈后又转向石油事业投资,这是几步棋,这几步棋走得都比较成功。 初涉石油期货市场 1999年,中航油进入石油期货市场,其时的中航油期货交易有赔有赚。 知情人士:中航油1998年引入航油系统,1999年进入国际石油贸易,主要业务是现货和衍生品交易,衍生品交易包括子货、期货和期权。 刚开始从事衍生品交易可以说是有赔有赚,1999年刚开始做因为不熟悉这一业务所以赔了,当时公司的两个交易员私自进入期权市场亏了钱。陈久霖将他们开除了,这两个人分别是新加坡籍的黄戎和中国籍的ALEX,当时还开除了公司的风险管理委员会主任、新加坡籍人陈振文。在进入这个市场之后,陈久霖一直是比较谨慎的。 公司做衍生品交易从2001年开始赚,2002年2月在获得公司董事会批准之后公司于3月份再次进入投机期权市场,2003年,公司仅靠投机衍生品交易赚了3400万新加坡元,占中航油当年收入的60%.从当时的盈利情况来看,陈久霖是很看好这一市场的。 1994年底,证监会下令严禁国企从事境外期货交易,但中航油允许进入石油期货市场。 知情人士:中航油是国外上市公司,而不是证监会文件中所指的国有企业。2001年11月中航油上市时的招股书上将石油衍生品交易列为业务之一,招股书是被批准的。 中航油2002年和2003年的年报中都列出了投机衍生品交易这一业务的盈利情况,也都是被公司董事会批准的,而并非是陈久霖的违规操作。 风险控制体系失控 中航油原本有一个完善风险控制体系,但这套风险体系失控了。 知情人士:中航油有一个完善的风险控制体系,公司开始进入石油期货市场时就请安永会计师事务所制定了《风险管理手册》,公司内部也设有风险管理委员会。 公司内部规定,损失20万美元以上的交易,都要提交给公司的风险管理委员会评估;而累计损失超过35万美元的交易,必须得到总裁的同意才能继续;而任何将导致50万美元以上损失的交易,将自动平仓。 但是在衍生品交易市场上,挪盘即买回期权以关闭原先盘位,同时出售期限更长、交易量更大的新期权也是管理风险的一个措施,在法庭上,监控官指控词中也这么评价挪盘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和减少亏损,其操作办法如下:一,将已经成熟的盘位斩期到未来较低的油价价位;二、提高销售价格,当时公司选择挪盘是被交易员和国际咨询机构高盛一致认同的,公司的风险管理委员会也是对此认同的。 投机衍生品市场本来就像大海一样,有涨潮也有落潮,陈久霖只是没有机会能够坚持到落潮,其实公司的资金如果能够坚持到2004年12月,当时的油价跌到了每桶40.35美元,公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亏损了。 错过110次斩仓止损 据统计,按照中航油的风险控制体系的内部规定,最终的亏损额够报告250次,够斩仓110次,最终所有这些斩仓都没完成。 知情人士:衍生品业务陈久霖个人并不是特别熟悉,刚开始赔的数额是隐瞒的,陈久霖知道情况之后曾经发出了十二封电邮让交易员斩仓,陈久霖清楚地记着其中的两封电邮的内容,一封是2004年1月25日很清楚地告诉他们:任何人任何时候只要亏损额达到50万美元,就必须立即斩仓,没有妥协余地。还有一封是在7月15日发出的很简短,就是要求必须斩仓。 但是后来一直没有执行斩仓有如下三个原因,一是投机衍生品是公司熟悉的业务,虽然陈久霖并不是很精通它,但它像海潮一样有涨也有落的道理陈久霖是知道的;其二,公司的国际咨询机构高盛和日本三井一致认为斩仓并不可取,挪盘是惟一的也是最佳的措施;其三,交易员和风险管理委员会自始至终在隐瞒着亏损的数额。 高盛的名气和专业是众所周知的,陈久霖当时很大程度上相信了他,因此又在2004年1月、6月和9月先后3次挪盘,前两次挪盘的主要对手就是高盛集团的子公司J.ARON.中航油在2005年3月已经控告了高盛J.ARON.事态失控不得不公布于众亏损越补越大,1.08亿美元配股募得资金也被吞噬一空。 知情人士:早在公司账面亏损1.8亿美元时,陈久霖就向集团公司提交了紧急报告。第一次报告是在2004年10月9日,是希望集团公司提供救助资金2亿美元,10月10日陈久霖又提交给集团第二份检讨,再次表示希望集团公司救助解决危机,如果有可能可以选择配股。在检讨中,陈久霖指出,根据当地要求,应立即向公众投资者公布该危机事件。集团公司当时打算救助。集团公司总经理荚长斌还为此专程赴新了解情况,集团党组书记海连城、财务处副处长李永吉也曾来新加坡了解相关情况。陈久霖在10-11月数次到北京参加讨论是否救助如何救助的会议。 之后的10月20日,集团公司提前实施了本准备在年底进行的股份减持,将所持75%股份中的15%折价配售给部分机构投资者。此次配售筹得的1.08亿美元贷给中航油用于补仓。 因为集团公司一直打算拯救,陈久霖如果选择披露信息公司就没法拯救了,因为当时公司还有10多亿银行贷款,所以陈久霖就一直在等待,但是,到11月29日中航油的实际亏损达到了5.5亿元不得不公布于众,并被迫申请停牌。 事后评说巨亏原因 2005年,3月2日陈久霖辞去了中航油的所有职务,但仍担任中航油集团副总裁。 知情人士:因为陈久霖的事情在新加坡还没有被调查完,这一调查的程序是先国外后国内。 日前厉以宁教授接受新加坡媒体采访时评价认为中航油、巨亏主要原因是董事会监管失败和交易员的随意操作。 知情人士:因为中航油公司董事会有一个规定,审计委员会负责公司的财务控制和风险管理,应该说风险管理是授权给董事会的,招股书上也有这一授权问题的说明,2004年2月18日董事会通过了投资期权问题,当时交易员都参加了会议。当然作为公司的CEO,陈久霖承认他在管理方面应该承担责任。 新浪声明:本版文章内容纯属作者个人观点,仅供投资者参考,并不构成投资建议。投资者据此操作,风险自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