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芬

　　正值中秋月饼销售旺季，持续14年的“荣华月饼”商标之争并没有随着最高人民法院的终审判决而结束。

　　昨日，佛山市顺德区勒流苏氏荣华食品商行（下称“顺德荣华”）总经理苏国荣在新闻发布会上称，关于粤港“荣华月饼”商标案，最高人民法院已在8月28日作出判决，确认“荣华月饼”商标归顺德荣华，未经其授权许可，任何第三人在月饼糕点等食品上使用“荣华”标识均构成商标侵权。

　　不过，香港荣华饼家有限公司（下称“香港荣华”）代理律师温旭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采访时却称：“最高院认为顺德荣华使用带圈的‘荣华’商标有正当性，但并不是意味着香港荣华不能使用。对方显然是断章取义。”

　　双方在最高院的判决上仍存争议，商标之争未结束。由于内地《商标法》沿用“申请在先”原则，香港荣华在内地始终无法获得商标，使其在内地的身份无法摆脱尴尬。

　　两种解读

　　8月28日，最高人民法院对香港荣华起诉中山市今明食品有限公司(下称“今明公司”) “荣华月饼”侵权案作出终审判决：首先，判决维持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2007)粤高法民三终字第412号民事判决第一项，即今明公司、广州市好又多(天利)百货商业有限公司世博分公司立即停止侵犯荣华饼家有限公司（即香港荣华）4个图形专用权的行为。

　　这其中，今明公司是顺德荣华的“荣华月饼”商标授权使用方，因此顺德荣华为第三被告人。最高院判决，今明公司要向香港荣华赔偿经济损失10万元。

　　不过，最高院判决书的第二项判决却引来了双方的争议：判决表示，撤销上述广东省高院判决第二项，即撤销了今明公司和好又多立即停止对香港荣华“荣华月饼”知名商品特有名称的侵权行为。

　　这在顺德荣华代理律师董宜东看来，则意味着“判决第二项撤销了广东省高院对香港‘荣华月饼’系知名商品特有名称的认定”。

　　董宜东称，中国内地范围内，在月饼、糕点等食品类别上，一款荣华带圈的商标和“荣华月饼”商标权利为顺德荣华独有。“香港荣华继续未经授权许可擅自使用‘荣华月饼’标识将构成对顺德荣华注册商标的侵权。”

　　“这是对方误读了最高院的判决，”温旭告诉本报说，“最高院认为顺德荣华使用带圈的‘荣华’商标有正当性，但并不是意味着香港荣华不能使用。”

　　温旭进一步解释，最高院的判决书中提到“一审、二审中香港荣华的情况基本属实”，这就意味着最高院认为香港荣华确实“使用在先”，且在内地具有知名商品特有名称。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否定苏氏的商标权。我只希望苏氏方面能规范使用自己申请的商标图样，不再模仿我们的产品，让消费者明白两家产品是有分别的。”温旭称，顺德荣华在“误导媒体，误导消费者”，香港荣华会进一步追究法律责任。

　　香港荣华身份尴尬

　　最高院此次审判缘于苏国荣的申请再审，而商标争议则可追溯到1998年。

　　综观这场持续14年的官司，问题的症结就在于：顺德荣华手握带圈荣华商标的商标权，而香港荣华则早于前者使用“荣华月饼”作为商品名称。究竟是谁侵了谁的权？

　　原国家商评委副主任、北京大学法学教授杨叶璇认为，“荣华月饼”商标之争缘于内地和香港一国两制法律的不同，香港知识产权法沿用“使用在先”原则，而内地法律沿用“申请在先”原则。

　　判决书的争议还未清晰，顺德荣华方面已经迫不及待地向香港荣华的19家经销商发出了产品下架的法律告知函。这意味着双方商标权的争夺已经影响到市场。

　　“这是顺德荣华在趁机打击香港荣华，现在是中秋销售旺季，多少会影响香港荣华月饼的销售，但香港荣华方面已经告知经销商不用下架，如果有损失也由公司来承担。”温旭称。

　　成立于1950年的香港荣华为了拓展内地市场， 1994年设厂东莞。香港荣华月饼在广东地区具有较高的知名度，却因为“荣华月饼”商标在内地早已被注册而身份尴尬。如今，商标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也给其未来发展平添了不少阻碍。

　　顺德荣华方面坚持认为，最高院的判决承认了荣华月饼商标的唯一持有人是顺德荣华，香港荣华应退出内地市场。

　　“商标官司已经影响到顺德荣华的企业运营，多年来公司一直只有几千万的产值规模，对方一直在‘以大欺小’。现在最高院的判决承认了顺德荣华商标的合法性，明年我们会考虑进一步扩大厂房。”苏国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