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01月16日00:04 21世纪经济报道

    文/图 俞凌琳

    每想你一次,天下飘落一粒沙,于是形成了撒哈拉……

    撒哈拉是任何一个三毛迷心中的向往。无数次的憧憬后,我终于在自己的第二次摩洛哥之行中,决定寻找三毛故居。

    计划是我的摩洛哥向导默罕默德帮我制定的,为了方便起见,我给他取了中文名字小默。这位三十三岁腼腆的Berber人,日夜兼程,连续行驶22小时1200公里,让我圆了一次真实的梦。

    Sidi ifni到阿雍还有495公里

    1月3日凌晨六点半,在满天星空中离开大西洋边的小镇Sidi ifni,驱车前往阿雍。

    Sidi ifni到阿雍全程495公里,一路上不断有路牌提示达到阿雍的距离,每近一点,心跳加速一点。

    西撒哈拉是个争议中的地区。1975年摩洛哥出兵逼退西班牙,把西撒哈拉变成自己领土的一部分。小默告诉我,他爷爷当年就和很多摩洛哥人一起,步行到西撒哈拉,逼退西班牙。

    但西撒哈拉人的游击队波利萨里奥得到阿尔及利亚的支持,跟摩洛哥占领军武装冲突不断。直到1991年,在联合国的调停下,双方终于同意停火。

    摩洛哥在西撒哈拉的权利一直未被国际上任何国家所认可,只在阿拉伯国家联盟明确承认西撒哈拉是摩洛哥的领土,西撒哈拉问题至今未解决,这也使得通往阿雍的路更加神秘。

    从Sidi ifni一路通往阿雍,路上的检查站就多了起来,不时被临时检查,特别从Dan dan小镇正式进入西撒哈拉开始,一共被盘查五次。

    在阿雍,摩洛哥的军事力量非常强,到处可见国防部队,也经常有类似于装甲车的车辆,载着穿着绿色军装的军人来来去去。

    西撒哈拉有很多西班牙殖民的痕迹,很多标牌和名称都是西班牙语。不过,摩洛哥的主权在这里显然不容侵犯,到处都飘扬着摩洛哥的国旗,就连已经无人居住的三毛故居的天台上,也飘扬着摩洛哥的国旗。

    1975年绿色接管西撒哈拉以后,摩洛哥在阿雍重金投入。阿雍是个几乎没有游客的城市,因为没有游客光临,城里连吃正餐的餐厅都没有,只有咖啡厅和吃一些小吃的小店,即便如此,阿雍的城市建设非常好,医院和银行,比摩洛哥任何一个城市都要多。

    而阿雍的基础生活费用也比摩洛哥其他城市低。如阿雍的汽油一升只要7元多,而在摩洛哥其他城市是9元;而全部用海水淡化,一吨水的成本高达3美元的阿雍,淡水仍按0.0275美元的价格出售。小默告诉我,西撒哈拉基本生活物资的价格,都是由政府设定,而摩洛哥政府在当地可谓是付出了很高的代价。

    而在阿雍的街头,经常能看到挂着“UV”标志的车,那是驻扎在西撒哈拉的联合国军事观察员。

    三毛西撒哈拉故居无人居住

    三毛故居所在地金河大道44号已经几易其名,现在的准确名称是:Nakib Miloud Elkhalloufi大道,在城里转了很久没有找到,才发现原来是在老城区。

    三毛故居是一座三层楼的房子,一大排连在一起,黄色的外墙,隔开一间紧挨着粉色的墙,其实,阿雍整个城市都是黄色和粉色的,在外表上看,很难区分出来,只是在门口的号码牌上,漂洋过海来看她的粉丝签名中,才知道我们找对了地方。

    故居内没有人,我们走上隔壁人家的楼梯,轻轻的敲门,一个红棕色皮肤,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的十几岁男孩,腼腆地接待了我们。当知道我们的来意,他毫不犹豫带我们爬到露台,并移开障碍物,翻过去,我们就直接达到三毛故居的天台。

    天台有点乱,有点脏,有小孩遗弃的玩具,还躺着一只硕大的死老鼠。

    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的《芳邻》一文中写道:有一天下午,我正全神贯注在厨房内看食谱做蛋糕,同时在听音乐。突然听到玻璃屋顶上好似有人踩上去走路的声音,伸头出去看,我的头顶上很清楚映出一只大山羊的影子,这只可恶的山羊,正将我们斜斜的屋顶当山坡爬……之后,山羊踩碎了玻璃屋顶掉到了屋内,之后,玻璃屋顶被换成了塑胶板,之后半年内又有四只羊掉进屋里……

    不过如今露台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水泥露台,不知道是何时改造,没人准确知道40年来这里经历了怎样的变迁,物是人非,有的只是怀念。

    我们告别,男孩坚持要送到我们门口,小默依照惯例去车内拿钱给男孩,男孩一把推开,飞快跑回家去。

    没有遇到三毛小说中描写贪婪的芳邻,也没有遇到长得很美,整天在门口叫荷西帮忙的蜜娜,但改变了对三毛芳邻的印象,反而觉得自己有点世俗和狭隘,为什么我们都总是认为别人对你帮助,就是为了索取回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对帮助你的人回报,才觉得安心?

    寻找小说中的国家宾馆和邮局

    三毛在《素人渔夫》里写过他与荷西到海边捕鱼卖到国家宾馆,当晚见到荷西的上司,又用12倍的高价请上司吃鱼的事。四颗星的国家宾馆,已经易名,现在的名字是Hotel Parador 。

    40年前三毛小说中的国家宾馆,至今看来依然是豪华有档次的,走廊中是一个接一个绿色的拱形落地窗;花园中绿意盎然,下午三点多的阳光洒在上面,园内一片灿烂;酒店大堂中的摆设精致而豪华,墙上挂着现任国王默罕默德六世的画像。默罕默德六世因为与其平民妻子的浪漫爱情故事,在民间被传为佳话,伊斯兰可以一夫多妻,然后默罕默德六世承诺给王妃的是一夫一妻制,为摩洛哥蒙上一层浪漫的色彩。

    国家宾馆还是那么高不可攀,即便在这个边远的小镇,国家宾馆的住宿也开到160欧每晚,这还是打完折的价格。既然是来体验的,当然也该学着三毛当年拮据生活一样,这样高级的酒店,是住不起的。

    最艰难的任务是寻找邮局,几经周折,直到问到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者,才告诉我们大致的位置。不过,邮局大门紧闭,整栋大楼都用网包裹起来。

    对此我并不惊奇,这只是摩洛哥主权在这里宣誓,改造阿雍获取信任的一个见证而已。

    实际上,摩洛哥对阿雍的改造远没有结束,应该说才刚刚开始,返程路上,小默告诉我,从阿加迪尔到阿雍六百公里的那条道路,已经在拓宽中,而这里,不仅通往阿雍,还是摩洛哥通向非洲其他国家的主要干道。

    而为了让我更好体会到摩洛哥大西洋的精髓,在结束了阿雍三毛故居探寻后,小默连夜驱车600公里,在连续驱车22小时,行驶1200公里后,将我带到摩洛哥南部海边城市阿加迪尔。而我,也在阿加迪尔的阳光沙滩中,为西撒哈拉三毛寻踪之旅划上句号。

    魂牵梦萦了几十年的梦想就这么在短短几十个小时之内实现了,竟然觉得有点恍惚,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真实……(编辑 董明洁 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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