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意好， 英国还是留下吧
冯迪凡 王蕾
如何才能预期英国退欧之后的经济代价？
在6月23日的退欧公投之前，成员企业雇用了全英1/3员工的英国工商业协会（CBI）也试图厘清潜在的退欧风险。
CBI首席经济学家牛顿-史密斯（RainNeWTOn-Smith）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表示，如果英国退欧后谈判时间拉长，这将对英国经济造成1000亿英镑的损失。
牛顿-史密斯还表示，欧盟对于英国不是一个“要么/或者”的选择关系，而是英国通向全球，特别是中国的重要门户。
退欧代价1000亿英镑
在“如果退欧将对英国经济造成何种影响”的问题上，牛顿-史密斯指出，早先CBI同普华永道做了一份“退欧对英国经济影响”的报告。其中，明显可以看到退欧对英国经济的冲击。报告显示，如果英国在退欧后的5年内同欧盟达成谈判，即便是在乐观情形下，也意味着最高达650亿英镑的损失；如果谈判时间更长，那么这个代价就是1000亿英镑。
具体而言，如果在6月23日的公投中英国选择了退欧，英国政府将立即通知欧洲委员会其退欧意图，并立刻启动《里斯本条约》第50条。据该条款，为了取消欧盟会员资格，须经历长达两年的磋商谈判。不过目前普遍认为，2年时间太短，最乐观的预期是英国能在5年中谈成。有专家估计，脱欧后续需要7~10年时间来完成。也就是说，即使公投结果为“脱欧”，那么，英国至少要到2020年以后才真的不再是欧盟成员
根据上述时间段以及谈判难易程度，CBI和普华永道在报告中设置了两种退欧情景假设：一种是同其他欧盟成员形成的稍微乐观的“自由贸易区情景”（FTA），另一种则是稍显悲观的“世贸组织情景”（WTO）。
在乐观的“FTA情景”下，到2020年，英国和欧盟就进出口签订FTA，然而由于英国已经被排除在欧盟单一市场外，英国产业将面临非贸易壁垒。英国维持同其他欧盟国家的自由贸易协议不变，同时英国要考虑再同美国重新签订一份新的贸易协定。
在稍显悲观的“WTO情景”下，英国同欧盟的贸易谈判失败，英国产业将面临欧盟关税和非关税贸易壁垒显著上升的情况。届时，英国将失去所有同其他欧洲国家的自由贸易协定，但到2026年会重启与这些国家的谈判。在此情景下，到2020年，对英投资有可能下降25%。而如果回到FTA情景，情况会稍好一点：同期对英投资会下降16%。
即便是在较乐观的FTA情景中，英国的GDP增速仍会在2020年降低3%，而且2017~2020年间，英国的经济增长将比不退欧时大幅降低。更糟糕的是，报告认为，达成WTO情景的可能性要大大超过达成FTA情景的可能性。
在悲观的WTO情境下，如果英国退欧，到2020年，英国的经济产出将损失5%，即1000亿英镑左右。与此同时，每个英国家庭每年将损失2100~3700英镑的收入。目前英国5.1%的失业率有可能上升2~3个百分点，这意味着或有95万人将失业。
“因此，退欧对于不确定性、贸易以及投资的影响在近期都将产生。”牛顿-史密斯表示，而在更长时间内，如果退欧，英国整体经济将比未退欧时缩水。
为了生意好还是留下吧
那么，英国企业又是如何选择去留呢？目前留欧派和脱欧派的民调胶着，均在40%上下沉浮。
牛顿-史密斯给出的数字是压倒性的：“我们展开了非常广泛的调查，特别是在一份直接的会员调查问卷中，80%的成员认为，为了他们的生意着想，英国最好还是留在欧盟。”
“在他们看来，留欧意味着我们同欧盟其他成员进行贸易通商的能力、英国吸引高端人才和投资的能力。”牛顿-史密斯表示，“很明显的是，英国所具有的欧盟成员国身份是这些能力背后的重要动力。”
“与此同时，不仅仅是大型企业，大部分受调查的小型企业也认为，最好待在一个经过改革的欧盟中。这个受调查数字虽然没有达到80%，但也是达到了绝大部分的水平。”她表示，“因此我们没有在大型成员企业和小型成员企业之间看到意见方面的巨大区别，当然这倒不是说大家达成了完全一致，有一些成员还是对欧盟的制度存有忧虑。”
割舍不下的欧盟身份
在采访中，牛顿-史密斯多次强调欧盟身份为英国所带来的商机与吸引力。
的确，2015年中国对欧直接投资达到了140亿欧元，比2014年增长了44%，欧洲国家都看到了中国投资者的潜力。
“我们把欧盟看作门户或跳板，用以同发展中经济体拓展贸易，”她表示，“比如，英国同中国之间还有巨大的贸易空间。现在中国同英国的贸易仅占英国出口贸易的5%，在汽车和奢侈品行业都具有巨大的增长空间。”
牛顿-史密斯表示，当然英国的地理位置以及语言也都对投资决定产生影响，不过投资者曾经说过，英国的欧盟身份是英国整体吸引力的一部分。
“有一项调查表明，75%的外国投资者都认为，欧盟成员国身份是英国整体吸引力的关键。假设英国退欧，将使英国失去这些投资。”她不无忧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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