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范珊珊

　　中缅油气管道开通前后，两大石油公司攻守易势，西南管网传统格局正日渐颠覆。谁将赢得大西南？下游市场又将迎来怎样的产业大变局？

　　7月28日，缅甸西南皎漂海边一片喧腾。从海边向远处望去，几座冒着火苗的巨大海上钻井平台显得格外醒目。在一处钻井平台上，中缅韩印四国的代表共同旋转阀门，来自孟加拉湾的天然气开始注入中缅油气管道天然气管线首站——皎漂分输站。

　　这些从海底开采而出的清洁气体沿着上千公里绵延的管线，在穿越马德岛两大海沟，翻越若开山，跨越伊洛瓦底江、米坦格河等多条大的河流后，于7月31日抵达云南瑞丽。

　　中缅天然气和原油管道均起于缅甸皎漂市，从云南瑞丽进入我国境内后，原油管道经贵州到达重庆，干线长1631公里；天然气管道经贵州到达广西，干线长1727公里。天然气管线缅甸段设计输送量120亿立方米/年，设计输量2200万吨/年的原油管线预计今年年底达到投产条件。

　　在业内，施工3年之久的中缅管道被视为世界管道建设史上难度最大的工程之一，它的最大意义莫过于我国油气进口的西南战略通道形成，成为继西北（中亚天然气管道）、东北（中俄油气管道）、海上通道之后的第四大天然气进口通道。

　　对于下游市场而言，中缅天然气管道的贯通更是带来了西南省份能源利用的历史性变革。在天然气抵达瑞丽后，云南省迎来了能源利用历史上的第一次管道气。和云南一样，受益于中缅天然气管道，贵州、广西这些欠发达的西南省份将正式迈入“天然气时代”。

　　而在此地，借助中贵、中缅等天然气管线的相继投产，三大石油巨头的竞争格局已基本落定。主导国内管道行业的中石油，将完成西起中亚，北抵京津，东达上海、香港，覆盖整个西南的全国输气网络，这令其在竞逐中国日益庞大的天然气消费市场中，占有先机。

　　与此同时，中缅石油管道相配套的云南、四川等炼化、化工项目，帮助中石油在中石化传统势力范围内的西南地区再下一城。

　　然而，受制于上游气源供应短板、下游复杂的竞争格局以及较高的价格，中石油能否在西南地区如愿以偿还有待检验。

　　“管输天然气”时代

　　对于云南、贵州两个此前尚未有天然气管道进驻的西南省份而言，中缅管道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大规模普及天然气时代的来临。

　　“中缅天然气预计9月30日到达贵州。”贵州燃气集团的一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为了迎接中缅天然气到来，贵州天然气置换工作早已提前开启，此前为了让用户更快的适应天然气到来，不惜使用昂贵的LNG培育市场。

　　“几年前，我们到处寻找LNG气源，与重庆燃气集团、四川达州汇鑫能源有限公司等单位签署了《天然气项目合作协议》。当时为了获取达州LNG厂每天提供的20万立方米LNG，到处筹钱给汇鑫能源3000万元作为资源保证金。”贵州燃气集团董事长黄友兴向《能源》杂志记者回忆道。

　　截至目前，贵州LNG来源不但来自四川，甚至辐射到宁夏、青海、内蒙、山西等地区。

　　据介绍，在贵州，贵阳和六盘水两市主要使用来自邻近地区焦化厂的管道煤气，其他城市则是由LNG和液化石油气覆盖。

　　2004年，为配合贵州省有关部门天然气前期工作的开展，贵州天然气有限公司成立，次年更名为贵州燃气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而彼时贵州境内并没有天然气，主要以利用煤气为主。作为首任掌舵人，黄友兴当时曾想说服中石油将川气管道延伸至贵州，无奈作为产煤大省，对于是否使用天然气存在争议，最后无果而终。

　　为了再次争取到管输气，2007年，经贵州省政府授权，贵州燃气集团全资子公司贵州省天然气有限公司代表贵州省与中石油公司签订了《天然气买卖与输送意向性协议》，全面负责管道天然气入黔的经营、管理工作。因而，在贵州燃气集团内部，对于中缅管道气的渴求更为急切。

　　在贵州境内，中缅天然气管道从安顺南下经贵阳、都匀市，在荔波县出省，长度约为303公里。与此同时，“中龙贵”天然气干线从西气东输二线上引出，起点于宁夏的中卫，与四川的龙岗气田相接，并由龙岗气田经重庆江津进入贵州遵义，再到贵阳与中缅天然气干线相接。

　　“中贵中缅两条天然气在贵州省内形成‘T’字型，把中亚气、川渝气和缅气贯通，进行调配，改变贵州天然气资源匮乏的局面。”黄友兴介绍说。

　　据《能源》杂志了解，来自缅甸的天然气在今年有可能覆盖贵州省6个城市，包括贵阳市、遵义市、遵义县、桐梓县、安顺市、都匀市。到2015年，仁怀、毕节支线都将完工。“2014年，贵州燃气管道气销售量有望达到7亿立方米左右。2015年，有望达到15亿立方米。”

　　云南省对于管输天然气的盼望绝不亚于贵州省。据中石油一位专家介绍，此前云南居民没有使用天然气的历史。

　　相较于贵州，云南很早开展了天然气化工相关产业。作为天然气化工投资的一个重要主体，云天化集团已经以天然气为基础形成化肥、有机化工、玻璃纤维新材料、盐和盐化工、磷矿采选和磷化工等六大主要产业。因而，云天化工厂最早接收来自川渝地区的天然气，一条专用的天然气管道直通云天化生产厂地。

　　为使管输天然气在云南省内实现较大范围覆盖，据云南昆仑燃气公司介绍，2013年将建成投产6条支线及13个城市燃气项目。其中，昆明东支线项目途经10个县区和工业园区，输气规模将达9亿立方米/年；昆明西支线项目途经5个县区和工业园区，输气规模将达6.8亿立方米/年。预计到2020年，云南省天然气管网年供应能力将达到70亿立方米。

　　2012年，西气东输二线来到广西，为广西带来新的气源。作为中国最不发达的沿海省份，此前很长一段时间内LNG也是唯一气源。况且天然气消费量极低，2011年仅为3亿立方米。

　　由于广西液化石油气价格远远高于管输天然气价格，在西气东输联通之后，管输天然气在当地颇受欢迎，特别是经济性明显，因而国家发展改革委还将广西选为天然气价格改革的两大试点之一。

　　“广东、广西天然气主要用于替代液化石油气，经济优势比较明显。这些地区液化石油气和国际价格接轨，管道天然气比液化石油气便宜，现阶段的局面越是东部发达地区用气越便宜，越是城乡结合部和农村，气价越贵。”中国城市燃气协会的一名专家表示。

　　中缅管道通气后，带来广西天然气供给多元化格局，进一步促进当地天然气消费。“中国天然气发展是供应驱动消费，只有管道和资源来了才能带动消费。”上述中石油一内部人士称。

　　布局大西南

　　长期以来，西南地区（云南、贵州、广西）三省的天然气主要来源于川渝地区。作为传统天然气主产区，四川盆地几乎承担了西南地区所有的天然气供给重担。这对于同样是天然气消费大户的四川省和重庆市而言，苦不堪言。

　　特别是近些年来，四川工业化进程加快，一些大型气化项目上马，天然气需求缺口逐年扩大，四川气荒新闻每年都会见诸媒体。

　　据统计，天然气在川渝一次性能源消费结构中占15%，70%的大中型企业直接或间接使用天然气。2012年，四川省天然气总产量逼近250亿立方米，同比增长1.5％左右，但需求量却同比猛增10％。

　　既便如此，还必须顾及云南、贵州、广西三个省份的天然气供应。除了留给当地自用一部分之外，“川气出川”是川渝天然气一个重要走向，云南、贵州、广西占比较小，东部发达地区是重要消费地。

　　上世纪70年代，国务院便召开油气管道建设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原则同意“川气出川”输气管道的初步方案，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实现。直到2004年，“忠武线”投产，几代川渝石油人“川气出川”的夙愿变成现实。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作为中国天然气生产基地的四川地区每年都要上演“气荒”。

　　据统计，2011年川渝地区天然气缺口约为50亿立方米。为了填补缺口，中石油西南油气田公司购进中亚天然气，通过“忠武线”反输，2012年外购部分天然气占据了中石油西南油气田公司约1/3比例。

　　因而，对于川渝地区而言，保障云南、贵州、广西的天然气供应是难上加难。

　　为拓展气源，在上游勘探领域，两大石油公司都在寻找新的天然气项目。作为中国首个天然气产量超百亿气区，四川盆地早已成为中石油、中石化两家石油巨头的竞逐要地。在高石梯—磨溪地区、与达州一市之隔的南充龙岗，中石油加快了探勘开发的进程。除了普光气田，中石化加快了其位于川东北区块的勘探开发，先后启动了元坝、大湾和兴隆等项目。

　　虽然在川渝地区，上游布局势均力敌。然而，中缅管道贯通后，在西南地区，中石油优势将渐趋明显。

　　为了弥补上游短板，中石化也早已开始布局。

　　在广西北海，中石化正在建设一座年接受能力300万吨的LNG接收站，计划2015年供气。据其内部人士称，销售范围涉及广西14个城市、广东和贵州等城市。

　　据当时媒体报道，借由北海LNG接收站，中石油加快建设布局全广西的天然气输气管道，一期输气管道从首站向西北、北和东三个方向延伸，西北到钦州、南宁、来宾、柳州、桂林、河池等城市；北到玉林等城市；东到广东省的湛江、茂名等城市；同时建设防城港支线供应防城港钢铁基地及防城港用气。

　　在贵州织金，中石化投资年产40立方米煤制气项目布局于此。此外，在贵州凯里，与BP联合开发页岩气。

　　无奈的是，贵州当地复杂的地形环境给煤制气项目进展带来很大困难。“要在崇山峻岭中为煤制气项目挑战厂址都比较困难，近期内难有大的进展。”一业内专家说。

　　在西南地区天然气供应格局中，通过管道的延伸抢占市场的中石油似乎略胜一筹。

　　纷争下游

　　中石油把在上游气源上的优势也带向了中下游。

　　去年7月，为中缅以及中贵线做好充分准备，中石油在成都成立西南管道公司，主要负责中石油在四川、重庆、云南、贵州、广西等省市区及西北相关省区油气管道的建设协调和运营管理，以及原油、天然气的销售业务。

　　3个月之后，中石油贵州天然气管网有限公司宣布成立。贵州管网公司由中石油控股，占股比例为60%，贵州燃气公司为第二大股东，占股25%。

　　由此，贵州天然气供应格局也发生了重大改变。之前主要由民营LNG贸易商提供的天然气也将由来自中贵和中缅的管输天然气替代，基本上形成了中石油一统天下局面。

　　此前，贵州LNG供应商的气源主要来自中石化，管道气进驻后，LNG市场也将缩水。

　　在贵州，中石油西南管道公司设立分公司，力求加入中缅沿线的支线建设竞争中。“现阶段中石油沿着他的管线做省网公司，在一些崇山峻岭地区，地方燃气集团才有可能从中分得一羹，造成资金链紧张。”中国燃气协会一名专家对记者称。

　　特别是对于燃气企业看重的大工业用户，中石油希冀通过直修管道，对大用户直供气抢占市场。这一举动令辛苦培育市场的地方燃气企业颇为无奈。

　　当然，中石化也不甘示弱。依托广西北海LNG项目，计划修一条延伸到贵州的管道。虽然目前还未获得发改委批准，但对于当地的下游分销商而言，无疑是一大利好。

　　由此看来，两大石油公司不单在区块勘探、气源拓展上短兵相接，在中游管道以及下游销售上更趋白热化。特别是在城市配网，各路民营资本进驻。

　　2009年7月，中石油昆仑燃气有限公司、云投集团、昆明煤气集团、云南长安公司等4家公司签订《昆明市天然气利用项目合作框架协议》，成立昆明中石油昆仑燃气有限公司，其中，中石油昆仑燃气公司控有51%股权，并承担了大部分支线建设。

　　在云南，居民生活用气以LPG 为主，LPG市场化程度比较高且供给充足，没有形成一个全省性的省级燃气公司。中石油虽然没有遇到像贵州燃气这样强有力的竞争者，但对手不断涌现。然而，尚属空白的天然气市场还是吸引了华润、新奥等企业的纷纷进入，涉及生产、民用管道和汽车加气站建设的统一规划等。

　　“作为中石油涉足城市燃气主体的昆仑燃气公司，在这些年进驻市场化程度高的城市燃气领域，主要是通过购买政府持有股份。但是只是中石油旗下的三产企业，拿气价格并没有享受到优惠。”一地方燃气企业高管称。

　　既便如此，在这些经济欠发达地区，迫切与央企合作的愿望还是给昆仑燃气带来更多的机会。在城市燃气领域，云南中石油昆仑燃气公司已经布局滇西临沧等地，而华润则在大理宾川、剑川、弥渡等县签订合同。

　　在广西，由于供应格局多元化，下游分销市场竞争更为激烈，多家城市燃气企业参与其中。中国燃气较早进入了广西市场，在南宁、榆林、防城港、百色、来宾等区域开展业务。据介绍，新奥集团广西桂林和贵港斩获了城市燃气项目，截至目前，贵港已接通管道燃气（西气东输二线）；桂林依然还在使用来自四川LNG。

　　除了在天然气市场占据主导之外，加强南方地区尤其是西南及东南沿海地区的炼化产能一直是中石油近几年的发展重点。由于中石油与中石化分家时以南北为界划分资产，过去中石油集团炼厂主要分布在东北、西北等油气资源丰富的地区，在南方成品油需求量很大的地区几乎没有炼厂分布，导致中石油在南方市场难以全面打开局面，并由此形成北油南运、西油东运的格局。

　　目前，云南、广西、贵州三省的成品油主要来自茂昆成品油管道，该管道以茂名石化为起点，经柳州、贵阳、安顺再到昆明、玉溪、蒙自和大理，几乎已贯穿整个西南。这条始建于2003年的成品油管道是西部大开发重点工程，专门为了解决铁路运力不能满足西南三省成品油需求而建设。

　　为配合中缅油气管道带来的油气资源，根据中石油集团的规划，将在西南地区打造四川彭州1000万吨、云南1000万吨以及重庆1000万吨三大炼油项目，企图通过下游炼化项目，与中石化争夺地盘。

　　2011年3月，中石油与沙特阿美石油公司签署了《云南炼油项目谅解备忘录》和《原油销售协议补充协议》，双方从资源、加工、销售等方面进行一体化合作，目的是填补云贵地区没有炼厂的空白。此项目建成将使云南成为西南地区另一个大型石化基地。

　　早在2006年，中缅油气管道刚刚立项时候，中石油云南石化1000万吨炼油项目就开始了前期的准备工作，有望在中缅原油管道达到投产要求之后，可以顺利开车运行。项目建成后，可以年产欧Ⅳ及以上标准的汽油271万吨、柴油470万吨。

　　目前云南省每年成品油需求近千万吨，无疑挤压了中石化在当地的市场份额。

　　不确定的未来

　　虽然借助上游优势，中石油在西南地区雄心勃勃。然而，在一些业内人士看来，根据现有的气量以及下游的消纳能力，中缅油气的推广并非一蹴而就。

　　中缅管道天然气一期原料来自于韩国大宇公司负责开发工作的气田，位于缅甸北海岸110公里处。瑞和瑞漂气田A1区块将于2013年五月投产，2015年生产符合满值为52亿立方米。靠近A3区块的缅北气田计划在2017年投产，2019年产量达到15亿立方米。

　　据《能源》杂志了解，目前缅甸能为中缅天然气管道供气大约是每年40亿立方米，其余部分可能用LNG进行补充。韩国现代工业公司开发的位于皎漂的LNG接收站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之中。“假如通过进口LNG在缅甸的港口液化，要衡量下经济性，何必缘木求鱼呢。”中石油一专家评价道。

　　按照目前的进程，上游存在诸多的不确定性，投产晚等因素制约了中石油下游市场拓展。特别是对于120亿立方米/年天然气管输能力而言，一期40亿立方米/年的气量杯水车薪，换句话说，如果管道不能满负荷运转，将大大提高管输成本。无疑令这项计划投资25.4亿美元管输项目的经济性大打折扣。

　　在原油端，中缅管道原油主要来自于中东、非洲，加上远距离的运输，可能在昆明完成炼化后成本高于来自茂名的成品油。况且，中石化完成了下游加油站的布局。

　　更令人费解的是，云南和贵州都是欠发达地区，市场消纳能力有限。特别是在煤炭资源丰富的贵州，如果气价过高，市场接纳还尚需时日。

　　“云南和贵州两省，山地比较多，人群居住分散，城镇化程度低，很多地区通过修建管道输送天然气成本较高，相对于燃煤，用户会明显感觉到能源价格提高。况且这两个省工业并不是特别发达，工业上承受能力比较弱，强行采用天然气比较困难。”上述中国城市燃气协会专家评价道。

　　“根据我们和中石油签订的框架性协议，到2015年贵州要消纳17亿立方米的缅气，但接通后到2015年仅有两年的时间，很多基础设施建设还没完成，到时应该供大于求，预计2015年消费能达到13亿立方米。”黄友兴说。

　　在未来，中缅气的使用还要看当地价格承受能力。7月上旬，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关于调整天然气价格的通知》（下称《通知》），《通知》基本思路指出，为尽快建立新的天然气定价机制，同时减少对下游现有用户影响，平稳推出价格调整方案，区分存量气和增量气，增量气价格一步调整到与燃料油、液化石油气（权重分别为60%和40%）等可替代能源保持合理比价的水平；存量气价格分步调整，力争“十二五”末调整到位。

　　由于中缅管道气为增量气，价格与可替代性能源价格水平保持一致，因而发改委制定的贵州和云南两省的门站价格为2.85元/立方米。

　　这一价格对中石油来说无疑是一利好。普氏能源资讯资深撰稿人宋燕玲给记者算了这样一笔账：中缅管道缅甸区块井口价超过8美元每百万英热单位，2.85元/立方米大约相当于11美元每百万英热单位，即使加上管输费用也有利可图。

　　“2.85元的价格为中石油卖给省网公司的价格，如果加上省网公司以及城市燃气公司0.5元/立方米左右的利润，销售价格有可能达到3.7元/立方米，这一价格和贵州当地LNG价格基本相当。”

　　“在考虑客户是否可承担得起进口气源的价格时，也必须考虑到它会取代什么燃料。在这些地区，由于经济因素，液化石油气可能会被新的管道气所取代。”宋燕玲提醒道。

　　“燃气公司做过一个关于天然气市场分析，如果终端价格达到3.2元/立方米，一些企业无法承受。”贵州省能源局一处长对《能源》杂志记者表示。

　　在黄友兴看来，他们的目标客户是类似贵州铝业、茅台酒厂、贵州卷烟厂这样一些天然气在其成本中占比较小的工业类别。

　　今年上半年，广汇对贵州铝厂LNG油改气技术改造项目完成，结束其55年燃烧重油的历史。为了保障供给，广汇还建设了西南地区最大的天然气气化站。而随着管道气的来临，贵州燃气集团和广汇协商，价格有优势者为客户提供天然气。届时，价格将挑动这三方的神经。

　　根据贵州省制定的天然气发展规划，在2020年前，将建设37条支线。黄友兴认为，完成此目标难度较大，2015年大致能完成4到5条支线建设。

　　根据某油气咨询公司分析，在贵州，中石油希望2015年把天然气供给增至48亿立方米，四个气电项目和八个工业项目也已经规划建设。

　　和贵州类似，2011年云南天然气消耗仅仅为3.7亿立方米，待下游化工项目完成之后才有可能迎来天然气市场的爆发。

　　“中国天然气消费就是供应驱动消费，所以说常输管道发展超前，往往在云贵这种天然气发展空白地区，城市配给管网往往滞后，都是正常的，就是天然气来了才会有大的发展。一切尚需气来了之后才能确定。”上述中石油专家评价道。

　　（实习生沈正珍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