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评论员 扬理

　　香港法律改革委员会前日发表了一份对性罪行的多项修订建议，修订中建议订立新的强奸罪定义，其中规定无论男女都可能成为犯罪主体，还建议把裙底偷拍列入性侵犯。

　　笔者一贯赞同性侵害主体不分男女，无论是强奸、性骚扰其实都是“权力模式”，有的是倚重身体，有的是倚重职场权位，有的是倚重性别文化优势，都对受害者造成了显著的痛苦，并恶化了社会总效应。很多心理医生对性侵犯做出的结论：明显的身体伤害不论，还有无奈、性厌恶、愤怒、自责、焦虑、羞耻、做恶梦、恐惧、抑郁、可怕回忆、内疚、麻木、滥交、孤独、社交焦虑等长期伤害。这种心理不仅女性有，被伤害的男性也有（同性之间）。

　　“权力模式”的阴影

　　但是，笔者只是对“裙底偷拍”列入性侵犯有那么一点疑惑。强奸、性骚扰其实都是“权力模式”，即一方形成对一方的优势，起点和过程都是不平等的，但是裙底偷拍是否有这样的权力优势？香港八卦杂志经常出现两个词，一个是“裙底偷拍”，一个是“咸猪手”。“咸猪手”是有恃无恐的性骚扰，这没有疑问，但“裙底偷拍”是一种非常猥琐化的行为，它没有形成权力关系。首先，被摄者也许根本意识不到。如果发现了，会羞愤，但是这种情绪跟性骚扰（更不要说强奸）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没有身体或者话语接触，没有形成可见的“侵入性”。其次，是否可以将“裙底偷拍”跟架望远镜偷窥裸体来比较。

　　架望远镜偷窥也是一种猥琐行为，它属不属于性骚扰呢？似乎不像，因为它也没有形成权力关系。一般而言，猥琐行为大多伴随的都是胆怯心理，它一般不存在“不平等关系”。

　　就像著名刑事辩护律师艾伦·德肖维茨所言，“现在的反性骚扰已经将女性贬低成心理微妙敏感的无性生物”。猥琐行为有时候并非是单方的，女性主义强调“我可以骚，你不能扰”。如果“扰”指的是有身体接触的性骚扰，这是成立的。但是一个性感着装的女人被男人偷拍、或者男人有某种猥亵神情，尽管这会让该女士不舒服，但是这可能是她必须承受的一种代价。有的时候，猥琐艳羡的目光，往往是女人打扮的一个动力，就像回头率是她们最好的认可方式。

　　香港受英国影响很深，英国现在流行“反街头骚扰”（The London Anti-Street Harassment campaign），这是一个将骚扰扩展到无限地步的运动。有的时候，女人真的认同了这种女权主义，真的驯服了男人的猥琐，她们反过来会怀疑是不是没有女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