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一杰
渤海漏油事故发生半年后,责任方康菲石油再度食言。上百名渔民四次索赔诉讼未果之际,康菲石油试图逃避责任的态度又招来了各方质疑。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康菲石油相关负责人在16日接受其采访时表态称,康菲石油在对蓬莱19-3号油田钻井平台周围的水质进行了检测,还在海岸沿线进行了调查研究,基本没有证据显示今年6月发生的漏油事故对环境产生了影响。
随后,有媒体针对上述内容向康菲石油求证,相关负责人对此进行了确认,表示在与《华尔街日报》等国际媒体交流时的确发表了该言论。
12月19日,本报记者再次致电康菲石油,工作人员则对此进行了否认,称此前相关负责人对媒体发表的“没有污染”言论在翻译过程中存在歧义。
“我们没有说过没有污染。康菲石油和第三方专家开展了广泛的调查和分析,目前结果显示溢油对环境造成的持续性影响非常小。”康菲石油回复本报记者的邮件中如此说道。
但康菲石油的摇摆态度还是引起了诸多争议,曾受邀参加康菲石油小规模交流会的公共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军直接指出,康菲公司对公众隐瞒不报在先,屡屡误导陈述在后,同时一再试图回避承担其造成的生态损害和养殖等经济利益损失,其公信力已经丧失。
“康菲公司与我们会面时还表示,要对受到漏油损害的利益方做出赔偿,并为改善渤海环境作贡献,如今怎么做出前后不一致的表述呢?”马军说。
本报记者随后致电国家海洋局,相关负责人表示已经看到了康菲石油言论的报道,但未能对此做出正面回应。
赔偿诚意再遭质疑
今年9月,在漏油事故发生三个月后,康菲石油董事长穆怀礼曾对外宣称,将尽快研究建立海洋环境生态基金,但离上次表态又近三个月,康菲石油的生态基金仍旧未见出台。
康菲石油方面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再次表示,康菲石油正在推进针对生态损害和水产损失的两个基金的相关工作,但未对具体运作细节和出台时间做出明确答复。
“落实后我们会尽快向媒体公布。” 康菲石油企业传播及企业社会责任部人士严欧说。
在赔偿方案迟迟未能落实的同时,康菲石油的前后矛盾也再次让这场漏油事故的走向变得扑朔迷离。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法律界人士向本报记者透露,康菲石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抗辩准备,虽然迄今为止对其聘请的法律团队及鉴定机构尚不知情,但作为一家跨国石油巨头,康菲石油为此做出的准备也可想而知。
“依据目前的情况推断,康菲石油在幕后无疑搜集了大量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对国家海洋局对事故的定性也不会接受。”上述法律界人士说。
此前,国家海洋局公布的调查结论指出, “康菲石油中国有限公司在蓬莱19-3油田生产作业过程中违反总体开发方案,制度和管理上存在缺失,明显出现事故征兆后、没有采取必要的防范措施,由此导致一起造成重大海洋溢油污染的责任事故”。而漏油事故已导致3345桶原油及钻探泥浆泄漏进入附近海域。
本报记者多次致电康菲石油,相关人士拒绝透露目前为其提供服务的法律机构及幕后团队等细节,但本报记者获悉,康菲石油已聘请了数家鉴定机构,目前,材料整理也在进行之中。这一消息也得到了康菲石油方面的确认。
“我们找了三家鉴定机构,但目前还不能透露鉴定机构的名称和其他信息。”严欧对本报记者说。
上述法律界人士分析,由于鉴定机构的取证结论对案件走向十分关键,康菲石油为此搜集的有利证据也势必会将这场维权之争引向漫长的拉锯战。
此前,国家海洋局政府信息公开答复书中曾明确指出,蓬莱19-3油田溢出的油污已经在河北省乐亭县养殖区周边登陆。而农业部办公厅的答复函也排除了由已知细菌、寄生虫和病毒等病原微生物所导致的水产品大量死亡,确认了赤潮、石油污染等原因可能导致了水产品的滞长和死亡。
“污染很严重也很明显,而康菲自己说没有污染,这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是在狡辩。此外,可以看出,康菲越来越没有想真正解决生态破坏、赔偿等问题的积极性和负责任的态度。”代理渔民索赔诉讼、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赵京慰说。
诉状均未立案
康菲石油试图逃避责任时,渤海流域受损渔民的诉讼索赔却依旧未有进展。
本月13日,4位受害渔民代表与律师来到天津海事法院,并向法院递交了起诉状,欲向康菲石油索赔金额约4.9亿元,这也是渤海漏油事故后民间针对康菲石油发起的第四起诉讼,但时至今日,青岛海事法院、天津海事法院仍未对这些诉讼是否立案给予回复。
本报记者了解到,目前国内多家律师事务所都接受了渤海受损渔民的委托代理,但面临的困局却如出一辙。
除代理本案的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外,8月29日,通过中国公益诉讼网组织,北京市资略律师事务所(微博)也接受了河北昌黎县大滩渔港近200名养殖户的委托。此外,11月18日,山东牟平的5位渔民与北京华城律所律师贾方义也向康菲石油和中海油提起诉讼,并将诉状递交给青岛海事法院,要求赔偿损失2000多万元。但直到11月30日,此案受理的最后期限,青岛海事法院未给贾方义任何回复。
“20日,我还会跟有关渔民代表再次前往天津海事法院,不管立案与否,终归是要寻求个结论。”赵京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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