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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力陈婷聊财经传媒变局实录(2)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0月19日 18:15  新浪财经

  何力 :对我最大的制约是我自己不行,我自己的能力水平不行,但对这个市场和对这个行业最大的制约一定是体制问题。刚才陈婷讲得非常好,讲到商业模式、技术和资本市场,这个展开讲能讲很多。但是毫无疑问,这个行业如果能够有一个健康快速的发展,怎么能离开新的技术,怎么离开商业模式的创新,怎么能离开资本的介入,没有这些,当然竞争谈不上很充分,所有这些都不具备,所谓体制问题,这些外部要素或者这些核心要素是有利于市场发展,还是经常受到限制。我现在想引资,想立刻办个工资,薪酬,好人能开200万,不知道,还是有各种各样的约束,束手束脚,没竞争。也不能说从事财经媒体的人天生都是笨人。坦率来讲,跟其他行业发展比,媒体行业,整个文化产业,包括财经、金融信息服务业确实跟不上市场发展的需要,也跟不上用户的需要。

  陈婷:跟不上需要,还有跟不上发展的速度,传媒行业最重要的资本是人力资本,跟物质资本的对接上,可能确实需要比较漫长的路要走。

  主持人:刚才何老师提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体制问题,体制过去确实给中国的媒体带来很多的约束,我这边有一个选择题给二位老师,作为财经媒体什么是最重要的。第一是新闻价值和新闻理想,第二是说市场的需求,第三是老板的需求。二位会把哪个排在最为重要的位置上?或者如何在这几者之间寻求一个平衡?

  何力 :我个人认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需求都是一致的。这就是我的看法。我从来不人为割裂事物,人为的把一二三对立起来。至少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需求之间是有很大的重叠和共性,我们这么认识问题。

  主持人:求同存异。

  何力 :就是这样,这样才能推进事向前做。

  陈婷:我支持一下主持人,我还是做一个排序。我还是把市场排在第一。因为传媒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行业,在市场跟读者之间的争论已经很多年了,包括在国际上也在争论,我是比较尊重市场的人,所以我是把市场放在第一位,新闻价值如果得不到市场的认可跟检验的话,其实新闻价值很多时候成为自娱自乐,至于老板的需求排在最后一位,如果前两者都得到了满足,老板的需求也得到了满足。真正有理想,投资传媒行业的老板们,他们是能够耐得住这种等待甚至寂寞的,他知道前两者满足了之后,他的需求也就满足了。

  主持人:比如说有一些财经媒体受到业界的广泛推崇,是源于他们更多会涉及到大家平时不太敢碰触的领域,比较敢说话。作为出资方来说,可能会出于各种原因对其进行一定的约束,以让这个媒体看起来更安全、走得长远一点,如果出于这样的原因干涉到媒体的采编,二位可以接收吗?

  陈婷:至少在我工作的机构,我的投资人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一直觉得我们挺幸福的。没有提过从新闻价值角度来看无理的价值。如果过度敏感的话题,你不顾一切的去碰,你的身份就会受到很大的威胁。这里需要传媒人需要他的平衡智慧,这里做得比较好的是何力老师,因为他从《经管》到《一财》,在市场跟新闻价值有时候是走纲丝的感觉,他一直把握得特别好,何老师是否可以分享一下。

  何力 :刚才我讲过了,你说人与人之间是共性多还是差异多,其实这是伪问题,你可以争论没完没了,有人说还是共性多,两眼一个鼻子,染色体都差不多,只是男女之间有差异。也有人说差异多。我确实认为抽象意义去讨论这些问题,价值不是很大,我们不如在一些具体的案例上或者具体的实践上,去进行探讨和摸索,我相信陈婷也好,主持人也是从事新闻工作,你在具体问题中会遇到这样的决策和判断,因为你所面临的也没有那么简单,好像只有A和B这样两个选项,你有没有接受过媒体伦理学的教育,媒体伦理学也不是A和B两个答案。比如简单举个例子,你的广告主他的产品质量出了问题,他同时又是你的广告主,请问你要不要报道,这是我们在美国进行媒体伦理培训的时候,老师出的其中一道题。

  主持人:那到底要不要报道呢?

  何力 :有很多答案,老师说要看这个广告主是你唯一的广告主吗?还是说有很多个广告主,而且还要看这个广告主出的是什么产品质量问题,是人命关天还是仅仅印错了一个说明书,他其实是讲伦理也好,道德也好,尺度也好,是我们作为市场参与者我们自己给自己定的,它不是法律,法律有法律的界限,但是道德这个界限更多是自律。你做人做事都是这样,每个人的偏好,各种各样的情况都不一样,当然有的时候是有明显的证据和明显的错误的区别。

    互联网带来了传媒商业模式的变化

  主持人:所以选择的方式也有很多。最近彭博社选择收购商业周刊,商业周刊已经存在80多年了,但是还是没有挡住金融危机这次冲击,两位老师怎么看这次收购?

  何力 :美国的商业周刊我去过一次,他是卖劳希尔公司下面的产品,下面有很多产品,包括财经图书的出版,包括指数产品,标准普尔也是他的。他作为一个孤立的业务,可能会面临很多困难和问题,在美国这样的市场上,它的印刷媒体面临互联网的冲击可能比较直接,这个跟中国情况不完全一样。彭博买从产业链角度来讲,挺名正言顺的或者挺顺其自然的,因为彭博跟道琼斯不一样,从金融信息服务起家的企业,后来又办了月刊,还办了电视节目,当然有彭博通信社,这是他最基础的金融信息服务,他买商业周刊比较关注商业创新和商业模式革命的这样一本杂志,对他整个业务架构来讲是非常有益的补充,因为过去比较偏重金融市场,金融信息,这个商业周刊又比较偏重于商业、企业的新的技术和新的模式和新的商业思想,这两个搞到一起,蛮好的。

  主持人:所以产业链上是一个挺好的补充,陈老师怎么看?

  陈婷:这里大家议论比较多是传统媒体跟新媒体的问题,实际上是传统媒体受到巨大的挑战,才会出现接二连三的事件,我个人的观点是一个传统媒体跟新媒体分裂的讨论基本上告一段落了,在未来的融合肯定是大的趋势,我前面讲过,何力是做第一财经的,未来我们再讲起第一财经,不会觉得就是一本杂志。

  何力:第一财经从诞生那天起就不是一本杂志。

  陈婷:我们看到第一财经周刊是一本杂志,但是未来越来越多的人们想到一本杂志的时候,会想到他不是过去一本传统意义上物理状态上的杂志,而是内容信息提供商或者内容信息服务商,只是它生产出来的内容通过不同的渠道传递出去。另外新媒体跟传统媒体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新媒体如果没有传统媒体采编,大量积累多年采编人员的支持,新媒体就是空的,这里的融合还是非常大的趋势。

  主持人:从彭博这件事上来看,这是一个产业链完善的过程。互联网也是这样,从前网络媒体是信息的集纳商,把第一财经周刊的报道也好,把环球企业家杂志的报道也好都拿过来通过网络传播。现在已经发展到互联网也有自己的原创队伍,最终往媒体本身的属性进行回归,这也是种产业链的完善对吗?

  陈婷:我们讲传统的编辑部更多是生产研发部门,而不是把内容集纳出来,一定为某个杂志或者某个栏目服务的,可能生产出很多东西,由市场部门把它分散到各个渠道去发表。这个趋势已经是大势所趋了,无论是第一财经还是21世纪的报系,还是和讯传媒,大家的整合程度、幅度都不太一样,但是这是大势所趋。今天是时势造英雄的年代,而不是英雄造时势,我们会看到越来越多英雄媒体,英雄人物,单枪匹马的骑士越来越会归纳到某个集团里作为重要的产业链来生存。

  何力 :我认为,观察一个行业是不是到了一个大发展或者是跨越式发展的标志是什么?我们国家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做管理咨询的人,他讲那就是看目前是不是大企业发挥作用的时候,大企业的机会变得多了,其实财经媒体市场明显是这样,单一的产品的市场的时代可能已经过去了,对于现在的单一产品来讲,他们更多是要走专业化的道路,要更细分,更专业化才能生存下来。未来的市场佼佼者应该是全方位的,全媒体的,既有基础资讯产品,又有增值服务的大的机构。一定要搞清楚,基础信息服务和增值服务,要用互联网的思维来看待,很多人说过没做过互联网的人老分不清什么是基础服务,什么是增值服务,其实未来也是这样,也许基础服务是交叉补贴或者通过第三方付费的方式去实现,但是增值服务更多是产品直接卖给用户或者通过B2B、B2C的形式去实现。技术的创新对这个行业的影响更不用讲了,包括现在看到的从一个大型计算机的时代,到知识民主化PC时代,到未来的云计算所带来的信息效率以及信息给你进行匹配程度的提高,那是大量提高的。你过去说看一个电视,我现在是想买汽车,可是这个电视给我发的广告都是卖房的广告,对我来讲是浪费,但是我现在就想买汽车,给我放的都是卖汽车的广告,这都是高效的行为,你今天在google上搜一个东西,就看信息匹配得好不好,那就不是广告。未来内容和商业的界限都在发生变化,商业模式也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主持人:刚才提到传媒会越来越注重市场的需求,把用户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就互联网来说,它是和用户能进行很好互动的媒介,如果开发一个新产品,可以搞测试版,看看点击量高不高就知道市场的需求。但对目前的纸质媒体而言,怎么更快了解市场需求什么,通过什么媒介呢?

  何力 :你说我是不是市场的一员?

  主持人:您是说看自己的需求来推断别人的?

  何力 :非常重要,特别对于传统的印刷媒体来讲,传统的印刷媒体未来它扮演的角色跟过去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比如说文化符号的属性更强,比如说它对用户和传统者之间的关系要求更高,我们叫强关系媒体,必须进入到情感和价值观这种层面的互动,一个印刷媒体的成本高,纸是越来越珍贵的东西,印在上面的东西必须有价值,有文化属性,得能出现在更多的场所,所以它的属性就决定了它和用户之间的互动的关系,是需要更长的时间去获得的,包括你说的测试也好,它需要编者对这个市场有一些自己的感觉,就跟我们写文章,如果你写一篇文章,自己不喜欢,我相信一般情况下来讲,别人看了也不会怎么说好,你写的时候就很喜欢,写完了以后,这至少是别人认为好的一个基础的,你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东西,怎么给别人看。

  主持人: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是别人喜欢?

  何力 :那不一定,这需要市场检验。

  陈婷:传统媒体有很多门类。方法很多,比如报纸跟杂志不一样,我是做杂志的,简单说一下杂志,杂志更多的是在营造一个社区,这个社区不是互联网上的社区,是大家看不着的,摸不着的社区,而是真正看得着,摸得着,听得见的高价值、情感非常密集的社区。杂志人在更多的时候是在维系跟打造一个社区,在这个社区的概念里,你如何满足他们的需求,这个互动的方式跟互联网不太一样,这个需要比较长的时间的积累积淀,做杂志是特别需要坚持的。所以每次当我做这么半天,没有互联网、报纸那么快的时候,我想杂志在营造一个社区,我在经营一个社区,我必须坚持,杂志的属性决定你必须坚持。

  主持人:对,社区也是非常注重互动性的。我们的时间快到了,请二位嘉宾每个人用几句简短的话来总结一下今天的观点。

  何力 :我们这个市场参与者,我们叫金融与商业信息服务的提供者,必须通过不断的学习和创新去满足这个市场,用户不断增长的需求,这是最关键的。

  陈婷:面对行业的变化,尤其是人事变化,我建议大家不要过多关注人事变化本身,而是要去推动有企业家精神的媒体职业经理人能够健康快速地成长起来,这是我们这个行业的需要。

  主持人:好的,非常感谢二位老师今天能够参与我们的节目,鉴于时间的关系,今天节目只能在这里结束,两位老师是新浪的常客,如果各位网友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跟我们交流和沟通,我们下次节目再见。

  陈婷:谢谢!

  何力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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