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低出口退税率对企业微观影响将日渐加大

　　从7月1日起，我们开始实施财政部等部委发布的《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调低部分商品出口退税率的通知》。从目前来看，大多数专家似乎都一致预期其影响有限。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如果我们不是局限于抽象的学理分析，而是从对微观企业的实际影响来观察的话，可以说是这一政策影响重大。为什么这样说呢？据南京市江宁区一项统计显示，江宁区目前共有502户企业办理了出口退税登记，300多户有正常的出口业务。其中，近半数企业从事服装、轻工、塑料、化工、机械以及家具制造等行业。这次调整将对该区大部分出口企业造成重要影响，预计全年免抵退税的影响至少在1亿元左右。调整部分商品的出口退税政策对一个区的影响尚且如此，那么对一个市或省的深度影响可能会更大。笔者曾对浙江省一些民营出口企业做过调研，大部分企业都从事服装、鞋帽、箱包、玩具、小电器、纸制品、塑料和橡胶及其制品等产品，这些产品基上可以归类于2268项容易引起贸易摩擦的商品。也就是说，这一政策对包括民营企业在内的出口企业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因为，这类企业的生存基上靠的就是低价竞争优势（主要是用工成较低），其产品的利润来就非常微薄。事实上，这类企业能生存下来，很大部分就是靠出口退税获得的那部分利润。但是，目前这类出口企业的用工成正在大幅上升。尽管目前工人的工资水平并没有大幅上升，但现在一些地区硬性规定企业必须为工人交五金（即基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和生育保险）。确实，这部分支出对维护工人权益是应当的，但也相应地增加了企业的用工成，并进一步削减了出口企业来就十分微薄的利润。当然，劳动力短缺是造成这一现状的原因之一，也体现了学界所谓的“刘易斯拐点”出现对中国经济发展的不利影响。另外，人民币的持续小幅升值，也削弱了这类出口企业的竞争力。自汇改以来人民币累计升值幅度已接近6．50％，但一些出口企业的利润率非常低，如纺织业的利润率维持在4％－6％水平。相抵之下，有些行业已处于亏损状态，这也是为何这类出口企业非常看重出口退税的重要原因之一。事实上，未来人民币的升值趋势对出口企业的不利影响还将继续体现。如果综合以上三个方面影响来分析目前我国出口企业现状的话，那么我们就不会固执地认为实施调整部分商品的出口退税政策的影响是有限的，相反是影响重大。因为，一是通过技术更新来优化出口结构的转型，这一目标一时难以实现，这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也需要更多的投入；二是如果部分出口企业在上述三大影响下撑不过来的话，可以预期许多出口企业将面临倒闭关门，在一定程度上又会引发就业问题，而这部分就业的量或规模又是相当可观的。尽管实施调整部分商品的出口退税政策，将有助于缓解贸易顺差和优化出口结构，尤其是有助于透过缓解贸易顺差的路径来抑制流动性过剩，这样的分析都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也应当辨证分析这一政策的微观影响。其实，实施这一政策对出口企业的不利影响将是重大的，而不是用“影响有限”可以草草论之。如果再延伸开来的话，那么这一政策势必会对我国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及结构调整带来重大影响，如何调整经济增长结构可能是未来我们必须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