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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民为天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09日 17:29 21世纪经济报道

  

安民为天

  乘客从三峡万州码头上岸,蓄水后,三峡码头将普遍上移 CFP

  编者按

  一个举世无朋的水利工程,一场举世无朋的工程移民,在变革中国的众多因素交织之中,成为重庆直辖的直接原因。10年前,于重庆是机会,也是重任。

  移民易而安民难。而对于置身其中的重庆,与其说肩上重担是100万移民,不如说是100万安民来的准确。10年沧桑,其间多少割舍亲情,别离哀伤,都一一压在重庆的肩山。

  由移而安,向安而移,一发动而牵全身。10年弹指,重庆在其间不但为三峡工程的成功提供了保证,还逐渐探索出一条安民之路。“移得出、稳得住、逐步能致富”,移民也许是直辖重庆的开始,但远远不是最后。

  本报记者 吴鹏 重庆报道

  十年,一如白驹之过隙。当重庆直辖十年那喜庆、炫目的庆祝灯火照耀在江面上的夜晚,巫山大昌古镇青石板路上雨后的水洼,云阳高阳镇上晨曦中迎着船工的吆喝去镇上买盐的农妇,涪陵南沱镇坪西坝江心沙滩上的烟叶、柑橘和芝麻已经湮没在历史中。

  1997年6月18日,重庆正式挂牌成立直辖市,1997年12月11日,三峡大坝开始浇筑第一方混凝土。

  其实,从三峡地区的百万大移民拉开序幕,重庆就与建设三峡大坝这个国家任务紧紧联系在一起(中央的移民部署的战略,早在1985年前后就开始提前进入实施阶段)。

  2007年6月,重庆正式获批“全国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改变113万移民的生活和生产方式的历史使命还在延续,并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当百万大移民的亲历者———重庆市移民局的官员向我们描述他们经历的两个十年的时候,只勾了几下手指给我们数了数十年来的移民总数,再用仿佛凝视着远方的目光进入了那段历史。

  移民

  1992年的冬天,秭归县71岁的谭德训老先生带领家人,拆掉了自己十几间砖瓦房子,据报道,他们是国内因为三峡工程而搬迁的第一户移民,在离他们家拆掉的房子不远处,三峡工程的第一铲土将在那里开挖。

  此后,大规模的三峡移民工作,从1997年展开。

  一直到2004年的8月28日,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局局长漆林、

奉节县移民局局长孙开武,把居住在夔门附近的879位移民送到了江西省浮梁县安家落户,标志着三峡地区跨省外迁移民的安置全面结束。

  90米、135米、156米、175米,随着三峡蓄水位最终达到预定的水位线,14年的光阴里,三峡地区的移民总数也在不断的攀升。据2005年的统计报表,三峡库区鄂、渝两省市搬迁的移民已经超过100万。

  重庆市移民局原副局长陈联德告诉记者一个较为全面的统计数据:10年间,三峡动态移民的总数累计共有113万,其中包括47万的农业人口,其余为城镇户口。47万农业户口移民中,有16万农民属于外迁移民,包括出县和出市(重庆市)。其余的30万移民就地后靠。在30万留在重庆市的农业移民中,有9万人进入了城市,自谋职业,其余的20余万人留在农村。

  从世界范围内而言,水库移民,是水资源开发过程中的必然产物。三峡工程移民数量之多,影响之大也正是三峡大坝在立项过程中颇多争议的主要原因。

  在最新出版的《众志绘宏图———李鹏三峡日记》里记载了1992年三峡工程立项在全国人大审议通过的重要时刻。

  “1992年4月3日,星期五,晴。令人十分欣慰的是,争论近40年之久的兴建三峡工程,在今天人大举行的全体大会上,终于获得通过。对国务院的议案,赞成1767票,反对177票,弃权664票,未按表决器的25票,投赞成票的共占出席人数的67%,即超过2/3,比需要的过半数还多451票。万里委员长宣布表决结果,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对于重庆而言,这样大规模的移民并非第一次。抗战时期,亦有百万人口内迁来到此地。这一次,她又一次将历史重重的改写。

  从此之后的十年,三峡移民,对于每一届重庆市领导而言,都是最重要的国家任务。

  安民

  什么是三峡移民中最重要的问题?

  陈联德最清楚不过,他告诉记者:“补偿问题。”

  根据国务院总理签署的《长江三峡工程移民条例》第22条规定:“按原规模、原标准或者为恢复原功能复建所需要的投资(下称‘三原标准’),经核实后列入移民经费,扩大规模和提高标准需要增加的投资由有关单位自行解决。”

  据陈联德介绍,在具体的实施上,从1993年5月末的价格标准核定开始,经过国家有关部门的批准,以后每年乘以物价指数,雷打不动。

  “这是为了做到绝对的公平,不然,补偿标准不一样,后来的比之前的高些,那移民的工作就不好做了。”一位在旁的重庆市移民局的官员这样解释道。

  据记者在重庆市移民局的了解,国家在补偿上,以最常见的砖混房为例,农民的砖混房补偿290元/平方米(同比工业园区移民的补偿标准是270元/平方米),每个人给房屋的配套费3500元(发到农民手中),城镇砖混结构310元/平方米,基础设施配套费不发给本人,平均一个人算下来有1.3万。

  但是,即使是这样做到了“绝对公平”,由于三峡移民区的淹没情况复杂,实际情况仍然千头万绪。

  比如,如果不乘以物价指数,农村房屋砖混结构国家规定每平方米补偿185元,集镇居民房砖混结构每平方米补偿223元。而在沿江的集镇,农民和居民的房子往往墙挨着墙,屋檐连着屋檐。同样的房子,同一种结构,居民的补偿标准每平方米要多38元。

  “许多人就因此牢骚满腹。”移民局的官员说,事实上很多移民干部本人也是移民之一。

  而搬迁并未因为移民住进了新的移民小区就算结束。社区的边缘化、劳动技能的缺失,使得很多移民在拿到1万多块钱的补偿款后失去了进一步寻求工作的可能性。

  同时,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在人们为库区的产业空心化、失业移民日渐增多担忧时,移民中却流行起“不工作”的生活方式。

  一个库区县的年轻移民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如果一个移民在本地找工作,一个月工资大约三四百元钱,上下班的路费一天最少要花两元钱,一个月下来60元左右;中午不能回家,吃一餐饭要花掉4-5元钱,这样算下来一个月要花掉120元,再加上其他不可预测的因素花掉50元,这样算下来统共要200元,工资也就剩下100多元了。

  “除了锅巴就没有饭了,还不如吃低保,100多元钱,最低生活保障还是可以,最重要的是可以不上班,用不着早出晚归,用不着受老板的窝囊气,生活都由我安排。”这位只有26岁的年轻移民说。

  重庆市移民局副局长欧会书告诉记者,在他带着政府的“零就业计划”下到库区调研的时候,处处可见不愿意工作的移民。他也觉得非常无奈。

  也许正是因为无业可就、有业不就,使得库区的产业和生活环境陷入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怪圈”。

  2005年,原国务院副秘书长汪洋就任中共重庆市委书记。汪洋到重庆后立即奔赴库区视察,汪洋在以往重庆“大城市、大农村”定位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个“大库区”。

  2007年5月,汪洋在重庆的党代会上表示,要在5年内有效解决库区产业空心化问题。

  破题

  移民搬迁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了,但是解决库区产业空心化问题才刚刚拉开帷幕。

  刚刚结束的2007重庆市第三次党代会上,重庆市确立了“一圈两翼”的发展战略。

  “一圈”指以重庆主城区为圆心的一个小时车程的范围,而其中的两翼,即包括了渝东南和渝东北,后者就是三峡库区。

  汪洋说,重庆要打造“一小时经济圈”,5年内可以把200万“两翼”农民吸引到“一圈”务工,同时快速提升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能力和水平,形成“大马”拉“大车”的格局,并使渝东北成为长江上游特色经济走廊和长江流域重要生态屏障,使渝东南把产业“做特做优”。

  吸引200万“两翼”农民到“一圈”打工,在重庆市政府的内部会议上,有人称之为“二次移民”。被视作重庆市今次的破题之举。

  在重庆市的第三次党代会结束之后,重庆市市长王鸿举和书记汪洋分别带队,赴渝东北(库区)和渝东南(重庆靠近贵州、云南的区域)考查和调研,并郑重表态,要抓好三峡库区的工作。

  在党代会上,重庆市的各级领导事实上已经知道了一个本年度对重庆发展的一个利好———重庆可能获批城乡统筹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

  汪洋在一次该市的第三次党代会的分组讨论会上曾经表示:像重庆这样大城市、大农村、大库区并存的直辖市,城乡统筹发展的过程,就是城镇化、工业化的过程,就是以工哺农、以城带乡的过程,也是区域协调发展的过程。

  需要注意的是这样一组数据:2005年,重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为3.65∶1,高于全国3.22∶1的平均水平。重庆市第三次党代会提出的目标是:到2012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力争缩小到3∶1;到2020年,力争缩小到2.5∶1。

  这个目标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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