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行的新欢旧爱

　　

　　时代的变化真大啊。还在2001年夏的时候，菲利普莫里斯公司(Philip Morris)旗下子公司卡夫食品(Kraft Foods)启动市场期待已久的公开发行，规模创下当时历史之最的这宗交易共筹资逾80亿美元，对卡夫的估价超过500亿美元。

　　根据汤姆森金融公司(Thomson Financial)汇编的数据，此次发行还使得菲利普莫里斯公司[后更名为奥驰亚(Altria)]开出一张当年金额最高的投行佣金支票。

　　在汤姆森的排行榜上，紧随奥驰亚之后的是一系列大型电信企业——2001年曾经出现一股电信公司融资热潮。

　　不过，如果奥驰亚在2005年启动同样的公开发行，它会发现，在排行榜上陪伴自己的，已是一些截然不同的公司。

　　尽管它支付的佣金仍有可能排进前10位（不包括金融机构和政府），但其它大公司仅有少数能进入汤姆森的排行榜。去年支付投行佣金最高的前20强企业中，除4家以外，其它全是私人股本集团。

　　新人欢笑

　　私人股本集团和投资银行经常挑剔汤姆森的数据，因为这些数据是根据这家金融数据集团的评估和预测，以及相对较少的一些公开披露佣金数额的交易推算出来的。即便如此，汤姆森排行榜2001年以来的变化，也充分展示了过去5年投行业务的变迁。

　　不久之前，全球各大投资银行还主要依赖于3个主要的业务来源：公司客户、机构投资者和政府。但从那以后，私人股本集团、对冲基金投资者和金融机构的重要性便逐渐增强起来。

　　与此同时，投资银行也在其它领域取得了拓展，这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自有资本的运作实现的。对很多投行而言，自营交易如今已经成为一个重要收入来源，一些投行还成为出色的私人股本投资者，例如高盛(Goldman Sachs)。

　　确实，随着私人股本业务迅速发展，传统的公司融资业务收入对投行的重要性有所降低。根据波士顿咨询集团(Boston Consulting Group)的数据，2005年，股票承销、债券发行以及并购咨询服务带来的收入共占投行总收入的21%，比重低于2001年的26%。咨询类收入占总收入比例从10%跌至6%。

　　对一些投行而言，这种改变是对一个不断变化的环境做出的可预见回应。

　　“从投资银行业的整个历史可以看出，随着市场的发展，投资银行自身也在不断发展和演化。”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分析师马克•鲁宾斯坦(Marc Rubinstein)表示，“这一次不过是这种演化的最新体现。”

　　鉴于企业纷纷效仿私人股本集团采用的一些技术，最近的这种变化可能是周期性的，还有可能出现逆转。最近，大公司的并购活动日渐活跃（通常是受低成本融资的推动)，表明公司客户可能正卷土重来。

　　旧人心忧

　　然而，这种变化速度令公司高管忐忑不安，他们担心本公司与投行之间的关系已经永久改变了。

　　很多人担心会出现明显的利益冲突；尤其当投资银行一边担任咨询顾问角色，同时还出于自身利益而进行投资之时，这种担心尤为强烈。此外，一些知名银行家纷纷转投私人股本公司或规模更小的投资银行竞争对手，这一潮流中的利益冲突隐忧也很明显。

　　但与此同时，大企业与投行之间的关系也在发展变化。双方目前正在更广泛的产品领域展开合作，其中一些产品几年前还不存在。

　　例如，各投行都已斥巨资开发并推广能使公司客户更好管理风险的产品。这些产品中既有较复杂专业的品种，也涉及日常业务事务（比如对冲

汇率、大宗商品价格或利率变化带来的风险）。各银行最近纷纷推出相关业务，帮助各公司解决养老金赤字问题，则是这一趋势的另一个例证。

　　这些业务的重要性难以量化，因为许多这种交易都从未公开披露。事实上，众所周知，银行家们将来自这些业务的收入称作“非汤姆森(non-Thomson)”收入，因为它们无法通过排行榜来比较衡量。

　　投行自己的业绩数据也不会提供多少关于这些秘密业务的线索，同时，由于许多交易可能影响银行自己的资产负债表，因此客户业务和自营业务活动之间的界限往往很模糊。但风险管理产品的增长，表明公司客户对于投行仍然极为重要，即使在外人看来，它们的需求不那么非常明显。

　　本质不变

　　公司客户的重要性，从近年来投资银行自己的重组方式中也可略见一斑。许多大型银行已将债券和股票承销等产品业务整合在一起，以期提供一种更为综合的服务。它们还引入了复杂的客户关系管理体系，以测算它们与其最大客户之间的业务总量。

　　“公司客户可以看到，它们的投行正在出现一种集中化趋势，”麦肯锡(McKinsey)驻伦敦的英国金融机构业务主管查尔斯•罗克斯伯勒(Charles Roxburgh)表示，“它们可以从一家服务提供者那里得到比以往更为全面的服务。”

　　同时，大型公司与投行讨价还价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随着企业自己的财务和库务部门变得越来越成熟，它们从事的工作量日益增加，而这些工作从前会被外包给投行去做。

　　在外包银行业务方面，公司的做法也能越来越科学。

　　将

证券承销和咨询交易交由几家投行联合负责，这样的做法越来越流行，证明了大型公司分散选择的趋势日益普遍。尤其是由多家银行共同为一家公司提供一项信贷安排，更是说明了这种情况。由于银行在信贷安排方面通常获利较少或者根本无利可图，因此，它们需要依靠其它产品，如股票和债券承销、交易咨询等，来确保它们能够获得利润。

　　“企业司库人员已经非常仔细地思考了它们与银行的长期关系，” 罗克斯伯勒表示，“他们希望投资银行能从企业的资本中取得适可而止的回报。”

　　然而，随着投行和其公司客户之间的关系本质上变得越来越“就交易论交易”，投行也在重新扮演可信赖的顾问角色。在英国，银行恢复了对公司经纪关系的重视。在这种关系中，银行充当了公司与其机构股东之间的中间人。

　　许多大型银行曾经认为，经纪业务是旧金融城的一种历史“遗老”，应该逐渐消逝。但近年来，它们已经意识到长期关系的重要性——在目前这种许多产品都被视为大宗商品且价格竞争激烈的环境中，这种长期关系是让自己区别于竞争对手的一种途径。

　　这种想法促使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关闭了旗下的英国投行业务，并将其并入该公司与老资格的伦敦股票经纪公司嘉诚(Cazenove)成立的合资公司。为了与新客户建立关系，

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和花旗集团(Citigroup)等其它投行已从同行中挖来了公司经纪人团队。

　　对于依靠综合性投行来培育可靠的顾问关系，许多公司高管越来越感到怀疑。

　　另一方面，他们意识到，大型金融机构也能提供广泛的银行和风险管理服务。

　　在过去数年中，投行与其最大公司客户之间的关系可能出现了重大改变，但迄今为止，双方依然谁也离不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