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一位中国公民的无声呼喊:我是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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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1月19日 08:51 中国经济时报 | |||||||||
■徐迅雷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本来是哲学层面的最形而上的人类天问,没承想,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现实层面的最形而下的人生发问! 2006年1月18日《中国青年报》“冰点”栏目的长篇特稿,题目是《没有户口,我是
“罪与罚”是实在的,然而,“权和利”却没有了,李志高刑满释放后,“在中国的社会环境中,他却不是公民了,无法生存”!这样的“责权不对称”实实在在上演了,幸而在这个时候,在道德良心层面的“法与情”的故事发生了:法官高洁像姐姐一样关心起这个自幼失去家庭温暖、而今被她亲手依法定罪的孩子,东奔西走帮助他这张飘零的落叶寻找“根”,求解“究竟从哪里来”的难题…… 可派出所也有苦衷:关于户口,法律上有严格的规定,我们没有过这种先例。高洁带着李志高寻母,最终失败而归——母亲已不知何去何从。报道最后说:李志高不知道怎样才能生存,“需要发问的是:在中国,有多少像他这样的非婚生孩子?他们要为此承担责任吗?他们就因此不能有一个公民的权利?他们就因此无权证明自己是一个中国公民?” 一个人,从自然人到了社会人,他或她依存于国家而存在,除非他或她是“白毛女”久居山洞无法回来。而今我们发现,李志高虽然是“社会人”,但他却生活在社会的“山洞”里,就因为他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进而想之,他甚至如同没有那虚悬的“国籍”!对他来说,“国家”和“政府”是触不到摸不着的;所以,他也只能牵手一位曾经给他依法定罪的善良的女法官。 在一个真正的公民社会,公民基本权利的获得,应该是“似虚而实”,就是国家的宪法、法律、法规、政策像空气一样处处无形存在而能让人时刻呼吸得到;不会是“似实而虚”,依靠一个善良的具体的而又素昧平生的“他人”偶然地侥幸地得到(甚至是寻寻觅觅踏破铁鞋最终还是得不到)。这是国家与公民、公民与国家之间的一种基本关系,也是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的应有之义。国家之外的某个公民或某个群体不会存在什么权利。英国宪政学者霍布斯在他的《论公民》一书中说:“权利的接受者与国家的关系,不是头部与整个人的关系,而是心灵与整个人的关系。”在此意义上,一个人失去“心灵”,不是个人的悲凉,而是国家的悲哀。 无权者的权力在哪里?无力者的力量在何方?其实,类似“没有户口”的故事曾经出现过,2005年9月14日的《中国青年报》已经在“冰点”里“拍案惊奇”了一回,报道题目是《户口照耀不到的地方》,那里头的问题不是“生”的问题而是“死”的问题,所以开篇就问:即使去往天堂的路上,你也千万不能忘了带上户口,你要是没有呢?那位叫李秀珍的女人,在北京近郊一间平房里病逝,由于她没有户口,医生不能开具死亡证明,又因为没有死亡证明,殡仪馆不能给予火化。30年前,老家在黑龙江乡下的李秀珍,不仅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还全家8口都被注销了户口,开始了“黑户”的漂泊生涯。颠沛流离的李秀珍直到“去往天堂的路上”,还是“黑户”!一位共和国的女性公民,就带着这样的黑色幽默走了!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一位中国公民无声的呼喊,你听见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