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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11月03日 11:55 金羊网-民营经济报

  闲情/叶倾城

  我如何对你说起武汉,如何对你说起热,既然你从不曾在沸油里捞过铜钱,既然你从不曾跳入燃烧的火堆。而热,如你所不了解的热。

  痛:下午5点,我必须赶在人家下班前去办事;回身关铁门,手背被烫得一弹,像小时
候,我玩烙铁失手,痛传得飞快;我戴了大大的、雷诺阿画中的草幅,却常常滑下来,所有阳光都凝在我黑发的头顶,摸一摸炙手可热,头剧痛起来;我披薄丝浅粉蝴蝶披,长裙及踝,却觉得脚背一跳一跳的痛。低头,一片白光光,水泥地如棱镜,将阳光扩大、反射、扭转,那光点打在脚背上,一记一记灼痛。我觉得我是木,再走两步就会自燃。

  热浪:风是最可怕的,因那是缓缓推动的热浪,所到之处,听见空气里的“哔剥哔剥”。所谓黄石公园大火,也无非如此吧,看不见的火焰焚烧我,我却不能扑,不能救。对那热浪泼一桶水,顿时白气蒸腾如锅,有一半在空中就化为水蒸气;落在地上那一半,也只一个湿印子,稍顷,连湿印子都没了,只有无声的热之火,横扫一切。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也许我泼掉了一场沉冤的谋杀案,也许是,一个被遗忘的爱人。

  安静:没有树在低低吟唱,因为风瘫痪了;没有人在走动,所有人都缩在房里吹空调,如蜗牛缩在壳里———在武汉,空调不是

奢侈品而是必需品,我想蜗牛也会在壳里装一个小小的吹风机;没有电视声,嘈杂被门窗窒得奄奄一息———甚至,没有蝉声。它们一向是热的帮凶,用大合唱为热推波助澜,可是热到这种程度,是太恐怖,连它们都噤声不语,以沉默加重热的肃杀。

  枯树:沿湖有路,生满高大梧桐,夏来一湖的清碧,是城市绿色的肺。但它们终于撑不住了,那天早上,向着湖的那一面还罢了,马路的另一边,落叶萧萧。它们在一夜间枯萎、干黄、褪尽所有颜色与水分,撒手尘寰。日中天却急景凋年,枯黄的雨纷纷坠下,是杜十娘如花美眷,赴水而死。连树都挡不住这热,我看见一小颗一小颗的肺细胞,干瘪灭亡,这热是癌。

  脱衣舞:有糊涂虫这时候来出差,我去酒店见衣冠楚楚的他,空调不够凉,穿吊带的我也有点坐立不安。他坐我对面,一件件,解领带、脱西装、松衬衫领口、脱衬衫,最后犹犹豫豫看我,我知道他在想,可不可以,能不能够脱裤子———不不不,不是性,只是热。他说他快活活热死了。后来他到底把裤脚卷到膝上,大白胖子,发出抹香鲸般的一声呜咽。

  杀生:我不能去逛街买衣服,也不能去逛书店。家里3000本书,均是看熟了的黄脸婆,我只好上网。不如去看看黄色网站?原来一点也不好看。当然是我土,人家当是甘霖玉液,我觉得是尿屎屁。突然之间,我从网上掉下来。掉线是常事,我偶尔自嘲是一夜十一娘,这次屡屡登录不了,打电话给电信局,他们说:太热了,宽带网被烧了。我只好在电脑上玩纸牌,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空调开得很大,电脑还是很快热起来,烫手。我把空调关得更低,但电脑还是“乒”一声黑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打电话给电脑公司投诉,他们说即使是空调房,电脑也存在散热的问题,它被热死了。这样说,我是杀生了。

  万恶的资本家:修电脑的先到,黑炭似的挥汗如雨,腿上有星星落落的疤。我看,他漫不经心道:被

摩托车出气口烫的。为什么不穿长裤呢?他牛眼瞪我:这热的天!四个字几乎掷地有声。修宽带的后到,我开门,他只穿了长裤,背心卷成一团在手里拿着,此刻才开始重新穿回去。我说无所谓。他说:有规定的,上客户的门要衣着整齐。两人叮叮当当修,修好之后都恋恋不舍坐一会儿,享受一下凉气,我想起广东人的“叹”,是舒服到几乎要惆怅的地步吧。然后,他站起来,说还要跑3家;他也站起来,说还有两家……外面是42摄氏度的烈日。这样,我觉得我是万恶的资本家了,让工人在这种天气下劳动。

  火坑:忽然有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在武汉找到了工作,即将定居,我大笑,“恭喜你跳火坑。”他笑,老实人,慢条斯理道:“我从南昌来的,南昌武汉天气差不多。”我继续大笑———那么,我更要恭喜你,从油锅跳进了火坑。

  (晓健/编制)

  (来源:金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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