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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川
在房地产市场愁云惨淡的空气里，昨日在天津举办的“全国房地产商会2005年年会”上，任志强和易宪容在天津当堂ＰＫ游戏用语，对决的意思，虽然现场两人笑容满面，但观点冲突的硝烟味十足。易宪容说，地产市场是房地产商的命脉，利益让房地产商变得很尖刻，称自己永远不会被收买。（10月13日《北京晨报》）
暗箱操作不如开诚布公，腹诽、骂战不如当堂ＰＫ。因此地产商任志强和学者易宪容能够齐聚一堂，面对面真刀真枪地对攻，应该肯定。但易宪容的有感而发“自己永远不会被收买”，实在让人感慨。
易宪容既然坚定表示“不会被收买”，似乎可以理解为曾有房地产商要收买他，但被他严词拒绝而没有得逞。房地产商为何要收买学者呢？答案自然简单：“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是为了封口，是为了舆论一律，是为了吹鼓手能唱赞歌。联想到易宪容近年的经历，易言的可信度颇高。易是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发展室主任，曾撰写《警惕房地产业要挟中国经济》等文，被誉为“挑战房地产泡沫的堂吉诃德”。据报载，易宪容曾被经常参加房地产商邀请的一些活动，但易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我不是为钱去的，我要借这样的机会，把自己的观点、理念讲出来，帮助民众去判断、思考。
“自己永远不会被收买”，这句带有誓言意味的表白，不可谓不掷地有声。当公众对学者的良知和操守广泛质疑时，笔者认为这应成为一名学者为文为人的底线。当初反驳任志强的“商品住房应先满足富人”论调时，易宪容曾说过：“居住权是民众最基本的生存权，如果大多数人的居住权都得不到满足，经济发展就失去了可持续的基础，这与我国正在大力提倡的科学发展观背道而驰。”如今回过头看，这恰可是对“自己永远不会被收买”的佐证。
ＰＫ时，易宪容还说：“如果为了利益，我不用攻击他们，直接和他们合作，我会很有钱。”这句话的潜台词在于，如果一名学者出卖良知，背离底线，成为某些既得利益集团的代言人，最终走上被收买的路径，其实是很容易赚个盆满钵溢。如果说“自己永远不会被收买”是学者的底线，那么永远都不要企图收买学者、永远都不要发灰色钱、黑色钱、血色钱应是房地产商的底线。遗憾的是，ＰＫ时，我们只看到任志强大谈特谈数据，只看到为房地产商正名的努力，却没有有关底线的陈述。
在这里不能不提任志强。任志强是何许人也？北京华远地产集团总裁，被誉为“京城地产大鳄”。他最广为人知的经典言论是：在“2005宏观经济引导力”论坛会上他说：“我坚持一个观点，不要让所有的老百姓都买房子，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大的生产量。在供应量很少的情况下，一定要满足最富的人。”最近他最抓人眼球的壮举是：在国内房地产过热的背景下，央行发布了《2004年中国房地产金融报告》，结果遭其强烈质疑。此外，他的“反击泡沫论”、“鼓吹房价上涨”论也久为流传。
在ＰＫ现场，任志强只是一再指称易宪容的关于房地产文章里，没有一个是用数字来论证的。而就在前几天，任志强在《中国房地产报》撰文指出，开发商坚决反对不用事实与数据说话，仅用情绪化的语言和莫须有的罪名、仅用开发商是个利益集团作为泼脏水的理由。是的，数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比之数据，底线更重要，再准确的数据再确凿的事实再理性的语言，倘若没有了底线作支撑，依然只是文过饰非。
难道任志强的底线就是最大程度地赚钱？这从任志强的现场言辞可以看出端倪。在ＰＫ时，任志强认为，有利可图的事情开发商才会去做，政策如果能让开发商获利，开发商就会投资，反之就要退出这个行业。诚然，在商言商，商人可以言利但不能惟利是图，不能为了牟利就轻贱老百姓，也不能哄抬房价，更不能为了托市而散布虚假信息。其实，如果失去了底线，再巧言令色再危言耸听也“俘获”不了老百姓持币观望的决心，也扭转不了老百姓朴素的道德判断。正如易宪容说：“常识最重要，我判断房地产泡沫严重，最基本的出发点就是，从常识出发。”老百姓也许不懂深奥的道理，却相信常识。
“自己永远不会被收买”，这是一个学者的良知底线，但愿能成为更多学者的良知底线。
永远都不会收买学者，这应是房地产商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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