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储蓄是重工业惹的祸(2)

　　消费被低估

　　上述分析表明，中国储蓄高增长和消费并没有严格的联系，那么，中国消费不足真的是因为储蓄习惯太占上风吗，贸易环境失衡也是消费不足造成的吗？

　　毫无疑问，最近5年，居民可支配收入在不断增长，那么钱究竟到哪里去了？

　　和其他国家相比，中国消费与GDP之比最低，仅为36%。对这个数字，我深感怀疑，就通过其他方法来计算上述比率，但都没有高于40%。

　　因此，中国消费不高，毋庸置疑。而且，从过去18年的数据来看，中国消费占GDP之比还在下降，这意味着中国消费还在消退，这就更为严重了。

　　但是，一些证据，比如中国表现出来的旺盛市场需求和大量外资涌入，让我很难相信中国消费会如此薄弱，从零售增长来判断消费趋势或许有待商榷。

　　过去几年，中国市场最赚钱的行业——房地产交易的一部分未被计入居民消费统计之中，这是消费数据扭曲的一个重要原因。居民购房支出与GDP之比，在2002年达到4%，2007年进一步上升到11%。

　　还有一些消费未被计入中国居民消费之列，但被计入西方经济统计数据之中。2007年，居民住房抵押贷款就占到GDP的6%。如果计入上述两个数据，中国消费其实也就并不弱。

　　根源于低收入

　　我们已经看到，中国居民消费确实存在低估，但为什么近年来会出现下滑呢？

　　和亚洲其他国家或地区相比，中国储蓄习惯并非与众不同，印度、中国香港、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地的居民都很会存钱；但与亚洲其他国家相比，中国消费却要低一些。

　　问题是，能存多少钱，首先取决于能赚多少钱。以此来看，中国居民不仅是消费比率低于其他国家，其人均收入占GDP之比也低于其他亚洲邻国。这就是问题的答案！

　　在过去的经济周期中，中国经济增长主要是固定资产投资推动，资本对营业利润的分享要高于劳动力，工人工资增长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当居民可支配收入占GDP之比处于下降之中时，消费占比滑坡也不足为奇了。

　　最近工人，尤其是低端制造业工人收入增加，明显快于企业利润增长和GDP增速。因此，中国消费疲软的情况，也可能由此逆转。

　　温和增长可持久

　　最后，澄清一个问题，中国居民消费占GDP之比确实在下降，但这无法断言中国消费开支不高。

　　在以上讨论中，从2001年到2003年，中国投资增长速度非常疯狂，贸易顺差由此在2004年之后增长也非常疯狂。

　　也就是说，中国过去5年的经济黄金周期中，重工业扮演了最为重要的角色。但这些行业生产的更多是资本品而非消费品，同时它们利润的增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高过企业工人工资的增加。因此，重工业高速扩张，也让居民消费看起来似乎很疲弱。

　　事实上，在这个过程中，消费一直在温和增长中，并维持在两位数以上，只是消费增长始终无法和投资及净出口的超高速增长相媲美。

　　我想说的是，中国消费的温和式增长是可持久的，这在2008年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作者为瑞银集团新兴市场经济师，本刊记者齐忠恒/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