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纳赔本赢官司 网络音乐钱景渐明

　　7：1.5令人失望的成本收益比，令华纳音乐们开始思考非法下载官司之外的出路

　　本报记者 田享华 发自上海

　　今天，国家版权局和信息产业部联合制定的《互联网著作权行政保护办法》开始付诸实施。但华纳音乐的上海代理律师翁才林却只表示谨慎的欢迎，“内容当然很好，但关键还 要看怎么落实。”

　　去年5月，华纳音乐将上海市榕树下计算机有限公司(下称“榕树下”)“击倒”在网络音乐下载“战场”上之后，华纳音乐终获赔1.5万元，而为了打赢这场官司，他们却付出了7万元的诉讼成本。

　　翁才林担心，即使办法实施后，非法音乐下载的官司仍可能要处于一种入不敷出的现状。

　　随着全球唱片业连续4年的萧条，非法网络音乐下载成为了唱片业的心腹大患。最近两年，华纳音乐(WMG.NYSE)等国际公司不断在中国音像市场“出招”，向众多的音乐网站发起诉讼。但“赢了官司赔了钱”的局面，也开始让华纳音乐们思考非法下载官司之外的出路。

　　赢了官司赔了钱

　　“唱片工业业绩近年来大幅下降，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盗版，现在又多了一个劲敌——非法网络音乐下载，唱片公司是腹背受敌。”翁才林告诉记者，华纳音乐在中国一直是维权先锋，他此前多次为华纳音乐在中国代理侵权案，5月20日，他还在为华纳音乐诉上海绿光文化公司一案出庭。

　　去年，榕树下因在其“榕树下全球中文原创作品网”上提供那英的《我不是天使》专辑的下载和试听服务，被歌曲版权的所有者华纳音乐告上了法庭。华纳音乐要求榕树下赔偿25万元人民币。2004年5月10日，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榕树下侵权，须向华纳音乐支付1.5万元赔款。

　　“当时华纳音乐对结果很不满意，本来有意提起上诉，但是经过权衡认为即便上诉，也未必有把握让法院改判，加上诉讼费不低，因此放弃了上诉。”翁才林说。

　　让华纳这样的大公司放弃继续上诉并非易事，但“赢了官司赔了钱”的现状也让他们左右为难。

　　翁才林表示，无论是诉KTV还是诉网络侵权，即便胜诉，也是入不敷出。以榕树下案子为例，作为外企的华纳提供的版权证据都需要在美国的律师事务所认证，这个费用就超过了1万元，再加上国内的调查取证和公证的费用也超过1万元，最后律师费也有5万元，加起来就有7万多元。

　　榕树下案例只是华纳音乐中国维权路上的一个特例。更多的时候，翁才林们要忙于取证和寻找被告人。一位业内人士透露，今年初在杭州曾经有一个案子，国内一家唱片公司欲起诉某网站，其中一首歌被下载了120万次，每下载一次收费1元，该公司计划请求赔偿120万元，但是法院受理之后，却发现无法将起诉书送达被告人，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翁才林透露，有一些大型网站将空间租给个人经营，个人利用这样的平台非法经营网络音乐下载，但最后找到大网站时，他们都会推诿说这是个人行为，不是网站的责任。不少判决在申请执行之后也因为找不到可执行人或可执行财产，被迫收到“中止执行书”。

　　“官司还是要继续打下去，毕竟诉讼是目前唯一有效制止侵权的方式。”翁才林无奈地说。

　　支撑华纳和翁才林要将官司打下去的是一个长远的战略。目前，全国各地不断兴起的诉讼的目的既在不断警示那些侵权者，也在不断提高诉讼的赔偿标准，最初每一首歌的赔偿才1000多元，现在已经达到四五千元。而且有部分侵权者已开始转向做正版生意。

　　当然，众多侵权诉讼并不都是入不敷出，也有赢利的。有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去年国内有两家唱片公司通过诉讼手段各获赔100多万元，但这是通过调解获得的。他还透露，今年七八月份，国家版权局等单位将对全国的电信运营商进行一次版权大检查，对网络侵权的行为进行清理。

　　北京中文华纳文化有限公司负责版权问题的郑小姐也证实了华纳在诉讼方面遭遇了进退两难的局面。郑小姐对记者表示，反盗版活动不会因为困难就停止。不过她认为，内地知识产权保护日渐完善起来，以后的诉讼会越来越好办。

　　正版的前途

　　路，究竟在何方？传统音乐制作公司不得不直面网络时代所带来的生存出路。是彻底封杀网络音乐，还是借打击非法下载而掌握合作主动权？趋势似乎已经渐渐明朗。

　　北京网蛙数字音乐技术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张德甡最近也在忙碌。和翁才林不同的是，他正在忙碌着和全球五大唱片公司中百代、索尼、BMG三家谈判，共同开发正版音乐的网络下载。这也是五大唱片公司首次在中国内地开展音乐下载授权。

　　作为国内音乐网站的代表，近一年多，网蛙的下载量并没有明显提升，原因是网蛙本身提供的歌曲数量不足。张德甡表示，目前网蛙提供下载的通过购买授权的歌曲数目就2000多首，加上其他渠道合法使用的一共2万多首，基本上都是国内唱片公司的作品，但是下个月和三大唱片公司签约后，届时可获得5万多首歌曲的授权。另外他们还在和华纳、环球进行谈判。

　　据统计，目前中国共有7200家音乐下载网站，但仅有10%左右的网站获得了唱片公司的授权或者缴纳版税，网蛙算是10%中的主动者。此前的4年，网蛙为版权费投入了1000多万元。

　　实际上，唱片公司和网站合作开展音乐下载在国外已经有了成功的样本。

　　去年通过苹果多媒体软件付费下载正版歌曲达到7000万首，每首定价0.99美元。新加坡网民每首歌只需付1.99新元就可以从总量30多万首的歌曲中任意挑选。中国香港也有每首8港元的网络音乐下载服务，歌曲总数大约为10万首。

　　华纳音乐集团(WMG)5月16日公布今年第二财政季度业绩，由于和苹果电脑合作的i-Tunes在线业务出现了40%的同比增幅，该公司本季度亏损1800万美元，较去年同期4500万美元的亏损额大幅度降低。

　　Jupiter资讯公司于2004年曾发布的一份报告称，2004年美国数字音乐的销售额可达到2.7亿美元，到2009年，美国数字音乐的销售额将达到17亿美元，约有12%的消费者将会购买数字音乐。据了解，美国互联网用户的数量已经超过1.5亿，而今年3月份的时候，中国信息产业部的数字显示，今年年底我国互联网用户数量可能增长28%，达到1.2亿，中国的网络音乐市场前景可观。

　　对于网蛙此后的歌曲定价，张德甡表示目前不方便透露，但是他保证最后提供给中国网民的一定是“全球最低价”。目前网蛙提供的歌曲每首是1-2元，此后，可能会集中在每首2-3元的区间。

　　华纳的郑小姐也证实了正在与网蛙等公司谈判。此外，环球唱片正在与盛大谈判，通过盛大的游戏平台及门户网站，提供环球的音乐。

　　但是问题随之而来，一旦唱片公司与网站达成协议，那么二者又将如何分割网络音乐这块大蛋糕？据此前网蛙的一位前任高层透露说，美国市场上唱片公司分成比例较高，接近9比1,而网蛙即将完成的谈判内容中分成将会采取3.5比6.5或接近这个比例的形式，唱片公司占大头。不过，张德甡对此表示不便透露，但是他认为合作是一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