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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弱之国 莽莽之力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11日 16:20 经济观察报
周轶君/文 香港的夏天比较黏糊。抽湿袋没几天就鼓胀成暖水袋。日子纷扰了一阵,忽然空出来五天,一闪念决定去吴哥,去看“高棉微笑”。 一 出来得匆忙,飞机上才打开LonelyPlanet(《孤独的星球》)。书上说,吴哥窟曾经被森林“吞噬”。140年前,法国探险家披荆斩棘,把吴哥窟拯救出来。树,能够吞没一个王国? 飞机下降。暹粒机场越来越清晰。金红色建筑飞檐翘脊,细细的树迎风摇曳,可爱得好像有人把模型插进土里。柬埔寨文字,云朵般一团团。空气澄清,红色摩托一划而过。 机场当然很小。等行李的时候,发现一块小得不起眼的牌子上写着:古代,发生日食的时候,人们相信,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众神居住在吴哥窟。 二 其他乘客顺着接机人的指示牌散去。我站在原地,穿制服的过来,我吐出一个刚在LP上看的词:“motorby”(两轮小摩托),他立即撕过来一张发票:“一个美元,记住,不用再给司机钱了。” 开motorby的司机站成一排。轮到我是Sopheiyan,瘦小黝黑,笑起来好像有人突然把他的嘴角撑开,生硬勉强。你以为他虚伪,其实只是害羞。初初见面,我说了一堆喜欢柬埔寨的话,他只是那样笑笑。 只一个背包,放在摩托前座,我反手抓牢后座,一路绿色倒退过去。十多分钟后,进入城市,应该说小镇。饭店,集市,中文字招牌“洗脚”、“按摩”也撞进视线。阳光渐渐隐去,人潮初初上来。 运气不好,LP上推荐的 RedLounge满员。这个地方不得预定,亦不问客人何时退房,所以住不住得到,完全撞大运。我依依不舍回头看了一眼木地板大堂,光洁得反射出吊灯,白兰花幽幽绽放。接待小伙子再次双手合十,既是抱歉又是催促。 Sopheiyan说,我带你去CoconutVillage,差不多的。“椰子山庄”有个大院子,所谓“山庄”,其实跟RedLounge一样,是个GuestHouse,台湾人称“民宿”。七八个美元一天,24小时热水,天花板很高,床单天天换,直觉得自己赚了。 院子里蝉声一片。有中国血统的年轻老板Rodge说,一个美元,有车送你去镇上吃饭喝水。接下来的几天,我渐渐明白,一个美元在这里可以做多少事情。 三 这是一个分化的世界。霸占整个拐角的RedPiano(“红钢琴”餐馆)灯火辉煌,各种发色各种肤色在这里高声谈笑,分享白天旅程。门口簇拥着车夫,围着游客喊“一美元”。街对面,小商小贩,支个桌子盖层塑料布,也是一顿夜宴。还有推小车的油炸蝎子、油炸知了,小灯泡照亮不需四分之一美元的美味。 一街之隔,也许彼此不知对面的滋味。 暹粒依然弥漫着殖民地气息。成片成片豪华酒店在黑夜里闪光,法文招牌读不出名字。正在开工建设的,沿途也不时看到,甚至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这是机会”,Sopheiyan说,看见起楼他就高兴,他衷心欢迎外国人来,带着美元来。 上至总统,下至我这样的背包平民,谁都想在有生之年,看看吴哥。于是,暹粒旅游业超级发达。当地也极度保护旅客,Sopheiyan脖子里挂着旅游局发的牌照,街上到处是灰制服的旅游警察。30年战乱之后,柬埔寨刚刚拥有稳定,立即盼望繁荣。 我坐在RedPiano二层临窗。18岁的柬埔寨女孩Pikday微笑着过来,好像墙上“高棉微笑”的木雕。“一个人吗?为什么不跟朋友一起来……喔,没关系,明天你就见到AngorWat了,不兴奋吗?” Pikday念高中,晚上打工为了明年有钱上大学。她还没有男朋友,但说到“结婚”,眼睛就闪光。说起“分化的世界”,Pikday说,总好过战乱的时候。她爷爷死于“红色高棉”统治时代。 这天,一架小型飞机从吴哥窟飞往海滨城市西哈努克港,由于坏天气在途中坠毁,13名韩国游客全部死亡。Redpiano里无人谈论。 四 晨光里,吴哥被护城河柔柔包围,宛若珍宝。历经千年,绿色苔藓厚厚包裹,斑驳间露出最初石材的颜色与风霜雨迹。新建时的吴哥,只是石料与黄金,想必没有今天这份惊心动魄。原来设计者连时间都设计了进去。 人们爱用“苦难与微笑”概括柬埔寨。“苦难”在金边,S21监狱,红色高棉荒唐革命,留下累累白骨。“微笑”,指的就是吴哥景区巴容寺 (Bayon)的国王头部雕像,每一尊都是一朵东方“蒙娜丽莎”式微笑。 Bayon是三层高台。高棉微笑在顶层。拾级而上,沿途已经可以遥望。但我惊讶地发现,一些面孔并非 “微笑”,角度偏移或是线条的细微差异,我阅读到的表情竟有悲有哀有木然,更有无奈。 保存较完整的 “微笑”在三层中央。人声渐渐喧哗,就知道已近。一个西方男子听同伴建议,站在“微笑”前噘嘴,拍下的照片好似与“微笑”接吻。穿柬埔寨戏服的表演团队期待与游客合影,收费一美元。若是无人,他们自顾说笑,扇动绿的袖子红的翅膀。 古高棉王国的历史我了解不多,但基本线索可比古埃及王朝。散落在境内的大小古迹,是一个个王朝荒芜了的祭神场所或娱乐设施。其中必有一位特别强力,文治武功声名显赫,属于他的遗迹特别多,特别宏伟。在埃及,他是拉姆西斯二世,在高棉,就是耶跋摩七世。 拉姆西斯二世雕像的高度与体积,是耶跋摩七世难望项背的(真的太高了,望不见脖子!)。但所有他的雕像都没有表情。雕像当然矗立在神殿前,山体上,需仰视才见。当你抬头,接触他的目光之前,眼睛已经被埃及的骄阳刺痛,还是低首默念法老的伟力吧。在孟菲斯,我见到那尊横卧的拉姆西斯二世,好几分钟才走完他的身长。我发现,他的眼睛只是两条弧线,中间空洞。 高棉国王一点也不高。有的 “微笑”头像刻意放低,可以与之平视。我体验,Bayon的神奇不完全在于 “微笑”这个定格的表情,而是生动面孔的无处不在。 当你定睛注视一张笑脸,眼角会发现,不远处,还有不止一张面孔定定望着你,在山石间若隐若现。是不是国王希望通过这种魔镜般的效果,同样令观者产生敬畏? 东方韵味到底不同于中东威严。年代过于久远,我们无法对比拉姆西斯二世与耶跋摩七世,虽然他们同样把自己塑造为神,但后者毕竟多了一副人的面孔,人的复杂心绪。 五 Sopheiyan跟我讨价还价的时候,彻底不笑了。我本不想包车,游到哪里算哪里。Sopheiyan说,嘿,我有两个孩子一个老婆要养,你得为我想!要是每个游客都像你这样,我怎么办?你得这么想! 我惊讶到笑出来。真的,起先听到这种逻辑你会生气,然后就是想笑。Sopheiyan全家每月房租是30美元,一个美元够他全家安身一天。包车三天,还不到30美元,好吧,那我答应。 他还规定我中午不能回镇上休息,因为往返一趟烧不少柴油。LP上说:“那些一个人在古寺转悠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如今吴哥人满为患。”可不是呢,托Sopheiyan的福,我享受到一个人在古寺转悠的“好日子”,代价是顶着中午的毒日头。 整个柬埔寨午睡悠长。 四下寂静,只有树枝忽然断裂,落叶沙沙。热气在地面蒸腾,果实成熟到烂醉,无人理睬。果香挣脱出来,带着发酵后的甜腻。黄狗垂着尾巴,无声无息擦着你的腿过去。 走着走着,脚下有点刺痒,原来不知名的枯草叶箭头一样千枝万枝射进我的裤腿。虽然不痛,要拔干净也很费时。一抬头,眼前三个两人高的红土窟窿,探头进去,壁画完整,面目栩栩。书上说,内容是天神征服并宣告统治一切的时刻。 四下无人。 走回小餐馆,女人们忙着招呼最后一批客人。男人和小孩已经安睡在吊床。奶嘴从口中滑落,小嘴却还半张着。男人脸上盖着花花杂志,养足了精神下午出去会朋友。Sopheiyan说,这里很多家庭靠女人挣钱。 路边,绿树绿吊床,里面冒出橙黄衣衫。一看便知是僧侣,香囊还挂在树梢。还有肥到透明的猴子,蹲在路边,一动不动。 在这里,人人都有一张尼龙吊床。不论大人小孩,僧俗两界,贫穷富贵。有树,有大太阳,有时间,吊床面前人人平等了。 枯叶蝶落在一尊石雕佛像的臂弯里。其实我并不肯定那是一尊佛,还是国王本人的塑像,因为头部不在(无数雕像头部被文物贩子切走),打坐的姿势却永恒。雕像倚在窗边,外面是泼辣的日光,泼辣的花朵,而光线折到墙边一隅,就变得幽柔清凉。睡在佛的臂弯里,千年万年,只是光。 我说,午睡的柬埔寨多么可爱。Sopheiyan撇撇嘴,“没有工作的人,可以睡到下午5点!” 六 Sopheiyan以开摩托、跟我这样的游客磨嘴皮为生之前,是柬埔寨警察。 “为什么不干警察了?挣得少啊!干警察我每个月才60美金,不够……”Sopheiyan经常抱歉说自己的英文不够好,但有时他会蹦出些非常复杂生僻的单词,原来他从前念的是哲学系。 “以后我可能还会做警察,桑兰西说了,他要是当选首相,警察的工资可以加到200美元。”“桑兰西”用自己的名字做了政党的名字,参加明年首相选举,挑战现任首相洪森。 “明年要选首相了呀,‘桑兰西’党的支持率现在很高呢,”给一对美国夫妇当导游的chhong说,他不敢公开批评洪森,但可以偷偷跟游客讲,“有些电视节目很聪明,叫小孩评论政治,其实在骂洪森,最后还是禁播了。” 行驶在远离吴哥的郊外,随时看到用柬埔寨文和英文写成的大牌子“柬埔寨人民党”。牌子下面,是抱孩子的女人,骑摩托的男人。“他们为什么把政党的名字挂在自家门前?”我问。“这不是他们要挂的,地方官员弄给洪森看的。”Sopheiyan说。相应的,“奉辛比克”党,“桑兰西”党,也有立牌。一眼望去,就清楚这里的势力分割,而“柬埔寨人民党”绝对占了多数。 “大选还是洪森赢,”新华社驻金边记者刘路在电话里说,“虽然反对党势头很旺,但还是超不过洪森,洪森说了,如果落选就把财产全部交出去,他敢这么说,一定有信心。” “你为什么不喜欢洪森呢?”我问Sopheiyan。“你知道美国每年给柬埔寨多少钱?欧洲给多少钱?柬埔寨不应该是个贫穷的国家,我们接收了很多很多钱,可是人民没有得到钱!桑兰西说了,要给我们加工资,医生、教师都能拿到200美元!”“如果他上台之后不兑现呢?”“我们会看的,我不会马上转行……” 摩托车继续在无边无际的田野飞驰。 七 清晨去古迹最美妙的感受,来自割青草的妇女们扬散开来的青草香。 露水,鸟嘀,充满鼻腔的青草味,深吸一口,仿佛千年古迹都苏醒了。PrehKan不大,是吴哥旅游路线中平常一站,是再无欢声的剧场。纵深进入,直到舞台豁然开朗。处处浮雕,面目生动。 进门不远,道路中央竖着块乱石。从我前行的方向,辨认不出究竟是什么。也没在意,继续向前,毕竟太多“石头”要看。走过几步,蓦然回首,竟发现正面是一尊精美坐像!坐像无头,奇怪的是,只要打坐的姿态在,你便觉得意境完整。有些浮雕也是一样,明明已经风化去大半,但只要那兰花摇曳的一勾指还在,或婀娜身姿的一弯曲线还在,你就不觉得缺少什么。究竟是观者的想像力补足了缺失,还是原件的魂魄早已超越了形式上的完整? 晨光从无头像背后窄窄的通道漫进来,大批游客的人声渐渐迫近。 八 这个季节去看日落日出是徒劳。我守了两天,都是天空惨白惨白地就亮起来,或者阴阴郁郁地就黑下来,没有其他颜色。美国人瑞秋守了一星期,兴奋地告诉我,有天日出时“我见到了一点点紫色!” 明知不会有奇迹发生,我还是努力了两天。Rodge见我起早出门就笑,这季节想看日出?可是像我一样日出时分守在小吴哥的游客还不少呢。印尼游客艾哈迈德说,我是不会去看日出,因为最壮观的日出在山顶,最壮观的日落在海边。可是那天,我还是在等日出的人群里见到他。 也许,我们只是想记住,生命中有一天的朝阳,在吴哥前升起。 九 他站到路边。他知道我要走过,盲人的听觉应该很灵。 他咧嘴笑着,空洞的白眼球更加明显。他并没有伸手,大概连我的脚步变得稍稍惊慌都听出来,笑得更厉害。“你好吗?”声音重重直捣我的耳膜。“我好,谢谢,您呢?”我迟疑了0.1秒,公式般作答。他忽然响亮地大笑,没再答我。 他是“地雷受害者”。这个名字,在柬埔寨代表了6万多人。几十年的战争在柬埔寨埋下了1000多万颗地雷,比总人口还多。这里常见的地雷专炸下肢,致残者比致死者多两倍。失去劳动能力的受害者,多在景点三五成群演奏民乐 (这里人人都是天生乐手),出售自己灌制的CD,期待外国游客解囊。但大部分人只是走过。 “我的朋友是扫雷的,他说2009年,全国的雷就扫光了,他要失业了!”chhong说的时候,眼睛都在笑。 他说的大概是主要景区的雷。因为整个柬埔寨的地雷,据说需要百年时间清除。全世界大约十分之一的地雷集中在这里。 即便雷扫完了,“受害者”之痛仍是永远。 十 AkiRa从前是 “红色高棉”娃娃兵。“地雷是我的朋友,”他写道,“我把它们埋在帐篷外,它们保护我。”“红色高棉”与越南作战期间,AkiRa亲手在自己的国家埋下数千枚地雷。作为娃娃兵,他根本不懂得“效忠”,也替越南人埋过雷。1994年联合国维和部队进驻,AkiRa才明白自己做的事情全无意义,如今天亮了,转换身份,“埋雷手”变成“扫雷者”。 在联合国帮助下,AkiRa开办了私人的“地雷博物馆”,展出他在战后清扫出来的大约5万颗地雷。每张“扫雷”成果照片上,除了AkiRa,还有一名秀丽的女子。战后,AkiRa为国人创造平安,也迎来了自己的幸福。 这个博物馆在著名景点“女王宫”之外30公里。门票一美元,用来支付坐轮椅的工作人员的工资。 十一 直到抵达波隆寺,直到那个屋檐下,才知道树,真的可以吞噬一座王国。 树枝,肿瘤一般蛮横地挤进屋檐瓦片,冲撞,扭曲,再向前。整个房顶被树的巨手攥牢,这只手,不是五指,更像章鱼八爪。 惊人的是,本是不相干的树与房,千年过后,竟是房子离不了树,因为大梁已歪,若砍了树,整个房子倒塌;而树也离不了房子,缠缠绕绕,房子的形状决定了树的走向。 波隆寺多巨树,《古墓丽影》中的那一棵,也在这里。我贴一棵大树的皱褶(一个皱褶就能容下一个人)站着。闭目一想,就这样站下去,是否自己也会“长”进树里? 法国探险家救出吴哥后,发现森林长势太快,不久又吞噬过来。现在只好在吴哥外围开了一道河,永久隔绝。 不明白东南亚这样纤弱柔软的气质,怎么会产生这般神似蟒蛇的植物?一名上了年纪的看守,指着一截残壁上的雕刻叫我看:“第三个,恐龙!这里以前还有恐龙!” 柬埔寨的秀丽之中,蕴藏着伟力。 回廊前,一名西方妇女对着爬墙的树枝拍照。我指给她说,屋檐内侧才看见树枝爬进来。她放下相机,指给我:“佛!”原来在墙上露出一个微笑的佛头,树枝蛮横地爬满了整个墙,独独绕开这张面孔。 1973年,意大利女记者法拉奇访问流亡海外的柬埔寨国王西哈努克。谈到处于战争中的故国,西哈努克有信心保障它的统一,不分裂。法问,这是越南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们如何做到?西回答,哈哈,我们没有越南的致命伤,它的基础设施容易被破坏。柬埔寨根本没有,“我们没有港口,没有堤坝,也没有城市,我们只有河流和森林,B52轰炸机不断地在我们上空投下成吨成吨的炸弹,却一无所获……” 在柬埔寨,才知道什么是无边无际的森林,无边无际的田野。Sopheiyan的摩托继续奔驰,赤条条的公路两边,绿色没有尽头。 纤弱的国度,莽莽的力量。 十二 暴雨终于倾盆。 虽然是防水户外鞋,却防不住雨从天降。两只脚越来越重,浑身湿透,精神却越来越“骇(high)”。Sopheiyan叫我在他身后躲好,motorby在泥泞的路上蹒跚前行。雨水打得我睁不开眼。 这是我在柬埔寨的最后一天,也是同Sopheiyan相处最好的一天。Sopheiyan说,跟你相处几天,我发现了,你跟我讨价还价,但心肠不坏,原来你花钱是要有理由。我说,我恨你每天乱涨价,但一想到你回家跟老婆孩子说,今天又赚了多少那份高兴劲,就觉得你也挺可爱。我们用抽去谓语动词的英语交流着,我忽然想到那部叫《巴别塔》的电影。电影主题是,“要被理解,首先聆听。” 送我到机场门前,Sopheiyan的motorby终于因为加入劣质柴油罢工。Sopheiyan希望下次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开上tuktuk(三轮摩托),或者干脆已经当警察。 不消两个小时,就从热带丛林回到钢筋水泥的香港。机场很干净,到处是电子味道。出租车收音机里,跳动的是股市行情。从柬埔寨带回来的简单快乐,似乎不适合在这里打开;安德森的厚重,也不会得到呼应。这里,一切是属于都市的秩序与节制。 西哈努克流亡时说,希望有一天回国,定居在吴哥,因为它“实在太美了”。一个古老王国湮没在莽莽森林,经过140年,才被重新发掘。正因如此,它才拥有今天的别样神秘与美丽。也许,万事都是人开一个头,由神去完成。面对命运的种种不可知,除却微笑,再无表情。 周轶君 周轶君,女,1998年毕业于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2002年6月出任新华社驻巴以地区记者,成为惟一常驻加沙的国际记者。多次采访过阿拉法特、阿巴斯、亚辛等中东关键人物。第二届 CCTV“中国记者风云榜”得主。现为凤凰卫视记者。 来源:经济观察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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