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彼得-杰克逊和他的《疯羊》

　　《疯羊》原文BlackSheep，意思为“害群之马”，影片主人公之一试图让绵羊DNA和人类DNA杂交配对，制造出了一批绵羊杀手。这部号称新西兰本土史上最高票房的邪典电影，6月22日在美国上映

　　尹达

　　——“我们把一只没有腿的羊叫做什么？”

　　——“一朵白云。”

　　在新西兰这个对于橄榄球和板球异常狂热的国家，人们的幽默感和创造力一度被人遗忘。不过，彼得·杰克逊(新西兰著名导演，电影《指环王》导演)的成功故事让新西兰的年轻一代导演对于自身的能力重获了信心。乔纳森·金(Jonathon King)就是受彼得精神感召的其中一个，他的第一部电影《疯羊》(Black Sheep)6月22日开始在美国放映，自然，他也在盼望美国人对于这部电影能够顺利接纳。

　　《疯羊》站在彼得的肩膀上，已经比1987年彼得的处女作《宇宙怪客》在美国的遭遇好得多。尽管《宇宙怪客》当年受到法国人的热烈追捧，但在美国只能悄悄流入录影带市场了事。现在，新西兰制造的电影号召力已经今非昔比，此次自然引人注目。每一个制片商都希望能够在新西兰找到第二个彼得，因为这样的淘金机会并不多。

　　羊羊羊

　　一个农夫转过身来，忽然发现两只绵羊正在后面看着自己。他友善地打个招呼：“嘿，伙计，怎么样？”然后他就遭遇了灭顶之灾，因为两只羊对他发起了攻击。

　　乔纳森这样解释自己创造的“绵羊杀手”的来源：“在新西兰，如果一只绵羊向你走来或者停下来注视着你，那是让人非常紧张的。”这大概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部电影可以风靡整个新西兰。在这个人口只有300万，但绵羊却有4000万的国家里，人们最担心的可能就是这些绵羊某一天会向人类发起攻击。乔纳森从小在郊区长大，“我记得汽车在晚上沿着山坡向上行驶时，可以清楚地看到所有这些绵羊在车灯的照射下眼睛所发出的那种寒光。那确实很吓人。”

　　同样，我们也可以预见苏格兰人会对这部电影的题材着迷。同样的绵羊国家，同样的肉类、黄油、羊毛出口，甚至同样热衷于英式橄榄球这项群体性野蛮刺激的身体运动。乔纳森也很认同于自己与苏格兰的这种亲缘关系，所以电影里时不时出现关于苏格兰人的笑话，比如“为什么苏格兰人会穿苏格兰裙？”电影里给出的答案是“因为羊会听到拉链的声音”。还有“苏格兰人最近对羊的用途有什么新发现？”答案是“羊毛”。

　　本片片名Black Sheep，是俗语“无用之人”、“害群之马”的意思，因为传统中黑羊毛没有白羊毛值钱，常被视为“无用的次品”。乔纳森更喜欢这个词背后的英国古代的迷信说法，认为黑羊是魔鬼的化身。自然，用这个词指代“绵羊杀手”非常合适。

　　鉴于彼得处女作《宇宙怪客》的创作经历，我们可以确信探讨一个新西兰邪典导演的处女作剧本和故事大纲是多么的没有意义。确实，在自己后院炮制的小成本电影，很多演员都是义务帮忙，也就是说他也可以随时因为有事走掉。这就是此类电影的“突然消失”原理，一个原来的主要人物通常会因为有事而拍一个猝死镜头了事，所有的故事情节都要重新开始编造。不过，还是说说《疯羊》这部成品的大概剧情吧：影片主角扮演者奥里弗从小就在农场长大，在孩童时代父亲去世后，他便产生了对绵羊的恐惧。尽管进行了几年的心理治疗，可他的绵羊恐惧症仍会不时发作，于是他返回农场劝说他的哥哥安格斯买下他在农场的全部股份。但他发现安格斯正在无所顾忌地进行一个实验，要把绵羊DNA和人类DNA杂交配对。这种杂交绵羊变成了精神异常的食肉动物。

　　当然，更多的细节不能说，否则这部电影将魅力尽失，因为漫长的拍摄过程造就了电影中很多不确定因素，故事经常风云突变，无厘头地变化万千，让影片充满古怪但充满想象力的片断。爱它的人奉为经典，不喜欢的弃如敝屣。比如在imdb的留言板上，就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有人说“这部电影绝对是我看过的最糟糕的电影”，也有人欢呼“新西兰又一个彼得·杰克逊诞生了”。

　　被遗忘的银色

　　1995年底，某个礼拜天晚上，《被遗忘的银色》首次在新西兰的电视银幕上亮相。这个带有传奇色彩的放映让很多人相信：历史上第一部长故事片、第一部彩色片以及第一部有声片都是一个被忽视的新西兰年轻人的功劳。当这个恶作剧被揭穿时，很多愤怒的观众写信给电视台的编辑，责问为什么一个政府传媒机构会参与到制造这么一个谎言中来。

　　这部“伪纪录片”是彼得·杰克逊早期的杰作之一，充满了对于新西兰电影工业的自嘲。要知道，在上世纪20年代的默片时代，新西兰曾经是电影大国，生产了数量巨大的电影。但在40年代到70年代，30年只有3部本土电影问世。80年代虽然出现过一阵本土电影的“黄金时期”，但国内的资金仍然非常有限，这也导致一大批电影人才的离家出走好莱坞，包括著名的彼得·威尔。彼得·杰克逊的《宇宙怪客》当年得到的赞助是从“新西兰电影委员会”(NZFC)主席手里5000块、5000块一点点挤出来的。新西兰出产的著名导演中，目前也只有他一直坚守本土，因为依靠《指环王》三部曲打下的江山，完全可以使他不必把家也搬到好莱坞。

　　拍电影从来就包括这么两件事，一是如何通过屏幕讲故事，二是找到足够的钱维持摄影机的运转。而在新西兰，新的导演多半会为了钱去敲NZFC的大门。乔纳森目前在本土的成功说明了新西兰从来不缺少有创意的电影人，而且幸运的是，在彼得的示范作用下，他更容易得到NZFC的资助。

　　像《宇宙怪客》一样，乔纳森也成功地在《疯羊》里用大量笑话消解了电影中部分有点吓人的画面，变成了一出不折不扣的黑色喜剧，取得了NZFC的信任。同时，他也继承了新西兰人注重实践的传统，面对低成本和坏天气的阻挠，他总是能想出办法解决问题。

　　总之，乔纳森的从影经历有着与彼得太多相似之处，《疯羊》也得到了彼得样本的诸多好处，对于一个刚刚起步的导演，身处新西兰电影工业重新崛起的良机，又被冠以“第二个彼得·杰克逊”之名，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