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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回音书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3月18日 22:22 《财经时报》

  □李志强

  爱,是贯穿蓝野诗作中的隐形主线,质朴、本真的爱,包含着隐忍和感激。说真话,剖析自我,洞察世界。

  蓝野诗中出现最多的人是像他一样的文学青年,少有功利、市侩、冠冕堂皇的虚伪
。然而正是这些人,有更多的机会在他们不轻松的生活夹缝中看见不少世界的真相。从《东四十二条》、《朋友醉了》、《通州》、《东四八条》、《那么那么》、《秋天》、《黄河》等诗中,在看似轻松随意的口语中,包含着他们心海中多少惆怅的希望与美好的感伤!

  他不是旁观者和客观描述者,他以真切、自嘲的姿态诉说着,不动声色地让诗回到了真实。但是,在蓝野的诗里,我们又看不到对底层人做秀式的关爱、怜悯、施舍,在他眼中,没有尊贵的人和卑微的人,不论是电话亭下暗自啜泣“轻柔地说话”的高大男人,还是地下通道里躲雨的“修车、散发广告、捡垃圾、贩卖水果”的人,都是堂堂正正的“人”,当写到那个“拉着破旧的二胡”的盲孩子,他没有叙述自己如何丢过去一枚镍币,而是希望“雨过天晴/让见不到阳光的人全都走上地面”。

  透澈明快的口语,松而不散,不失规矩又保持了难得的自由,闪烁不定的画面之后,藏掖着那么多让人沉思、寻味的内容。外乡人眼中的都市,不是怀乡式的隔阂、嫌弃,也不是艳羡、向往、投怀送抱,而是一种理智、炽烈的碰撞、交融、超越——以平等、不卑不亢的态度。正如李敬泽在21世纪文学之星评审中,论及蓝野之诗中所说的:一个外乡人的文学梦,一个文学寻梦者与都城的微妙关系,蓝野和小说家们一样,开始了在诗中具有文学意义的文本解答……

  生活中的蓝野,却是一个看似懒散的清醒者。散朴冲融,不见他多么“勤奋”与“刻苦”,却总是一边乐呵呵地高效工作,一边佳作连连。会朋友,回短信,手里总是把玩着一块又一块不断送出去的美玉。

  诗是语言的艺术,在注重意象、语言、结构、技巧的现代性的同时,他一直把提高艺术鉴赏力、想像力和客观感受力、洞察力,以及提升思想与学养的功课列为首选,在浮躁的名利尘烟中静下心来,从根底上完成自身艺术视野、艺术观念上的重塑。他的诗作中弥漫着这种宝贵的学术气息。“傍晚的光线穿过玻璃/我醉了/仍不放下抱紧的

瓷器/历经了几重的苦/才看见眼前这一盏清醇香气/俗世的熊熊烈火/深藏着深深寂寞//时间一步一步/在我们的身体里留下它的地址/我们却永远不会找到回去的路//老去是自然的/额上的皱纹/笑颜里的灰尘/正把光美讲述。”

  在这本诗集的很多篇什中,表象的画面往往在举重若轻的随意中峰回路转,另有所指。对稍纵即逝的下意识的诗意碎片中,镶嵌摆放得那么自然、随意、闪着让人眼睛一亮的瑰丽光晕。其实,当下流行的看起来轻松随意的口语,要真正写出意味和深度,已属不易。在此之上,获得一种自由的文本气质和话语风度,则难上加难。生活的复杂与多解中,充满了事物的稍纵即逝、不确定、模糊、暧昧、混浊而庞杂,一个对世界有认知能力的诗人必然会在创作中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蓝野诗集《回音书》的压卷之作,那首八百多行的长诗《天空》,是近年少见的优秀长诗。纷繁的意象,空灵高蹈的视角,天马行空,行云流水般的结构,具象又抽象的多角度诗意蕴含,把一个诗人的世界之爱,像大地、天空般铺展、升华。

  我们不仅看到了蓝野对艺术的尊重和探求,看到了作品中体现出来的爱的态度、爱的能力,更重要的是看到了诗人对世界和时光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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