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大师之声 求解中国之谜

　　上海证券报 程大中

　　由朝华出版社出版的《专访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大师论衡中国经济与经济学》一书是再版，与以前那本不同的是，该书新收录了汪丁丁教授1998年的专访。高、汪两位都是国内著名的经济学人，他们采访的对象更是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大师级人物(gurus)。要对这样的书作些评价，对我是个巨大的挑战。不过，记得鲁迅先生曾经把作家和评论家比 作厨师和食客的关系。他说食客可以是根本不会烧菜的人，但他有权利挑剔厨师的手艺，就因为他是食客；而厨师却不可以对食客说:你有本事烧个菜我看看！就因为他是厨师。我想，我就暂且做个"食客"，聊一聊对这份"大餐"的感受吧。

　　诺贝尔经济学奖一般是授予在经济科学基础理论或基本方法方面作出杰出贡献，并因此而推动经济科学在各领域内成功应用的"理论经济学家"。从1969年挪威经济学家Frisch和荷兰经济学家Tinbergen获得第一届诺贝尔经济学奖以来，该项奖励已历时38年，共有57位学者获此殊荣。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评奖历程，或者说各位诺奖得主的学术贡献反映了当代经济学的发展轨迹和最新成就。因此，专访这些经济学大师，无疑可以求得"真经"，"面对面"地感触现代经济科学发展的脉络。

　　尽管高、汪两位追寻的经济学家只有12位，占全部诺奖得主的1/5，但我们还是能够通过这一"追寻"全面而真切地感受到经济科学发展的生生不息。"经济学像睡美人，她的苏醒正有待新方法、新典范、新好手与新问题的一吻"(Samuelson语，本书第229页)，"经济学是一门迷人的学问。而最令人着迷的是，它的基本原理如此简单，只要一张纸就可以写完，而且任何人都可以了解，然而真正了解的人又何其稀少。"(Friedman语，本书第247页)。但"经济学不是物理学……经济学里从来没有这样一万年不变的定律。所以说，经济学里面的定律绝不会永远成立。当现实经济发生了变化时，我们的理论也必须改变。这是经济学始终面临的问题。"(Solow语，该书第200页)。

　　这恰如樊纲先生在"代序"中所指出的，"大追寻"各篇谈话录给我们最大的启示，其实不在于诺贝尔奖得主们提出的那些具体的"对策性"观点，而在于他们所阐发的那些基本原理与一般规律，在于他们将这些基础理论与具体条件相联系时所采用的那种思维方法(该书第9页)。

　　国内外很多人特别是经济学者都普遍认为，中国的经济发展是一个"谜"。如何解答这个"谜"，确实需要先进的理论，但"经济学家都会有一个共识，就是理论始终是理论，它始终需要现实的案例加以充实。"(Si--mon语，该书第94页)。因此，只有将现代经济科学的普遍原理与中国经济建设的具体实践相结合，才能找到有效解决中国经济问题、促进中国经济健康发展的新途径和新方案，也才能为具有"相对优势"(即"自己的国家正在进行着巨大的变迁"，林毅夫语，该书第115页)的中国经济学家提供作出经济学世界性贡献的机会。这也是Solow、Coase、Becker等向中国经济学家们提出的中肯建议(见相关的谈话部分)。

　　一段时间以来，中国经济学家受到很多非议和责难。就连Becker也说:"中国一个这么大的国家，受到良好的专门训练的经济学家寥寥无几，这是当前最大的压力！"(见该书第124页)。但是，"诺贝尔大追寻"的行动以及结果(已经出版的相关书籍、论文以及讨论等)却折射出中国经济学人和经济学家探索中国经济发展之道、探索中国经济学发展之道的勇气、信心和责任！

　　诚然，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当代中国社会，经济学家是相对稀缺的、显贵的。在这样的背景下，尤其是因为学术监督与惩罚机制尚不健全，经济学家必须时时处处注意道德自律，潜心钻研。一方面要诚实，"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另一方面切忌用知识寻租，以头衔、社会声誉和专业知识为手段，谋取不当的利益。在社会责任方面，经济学家既要为政府、企业献计献策，又要为老百姓服务。在这其中最要紧的是，经济学家决不能丧失社会良知，决不能充当小集团的"帮凶"。恩格斯对马克思的创作过程有入微了解和深刻体会，他衷心钦佩马克思"以高尚的良心和自我批判的态度来竭力使他在经济学方面的伟大发现在发表前能表达到十分完善的地步。"

　　"大追寻访谈录"是一份知识与思辩的大餐，其风味别样，美味自不待言，但愿能给大家带来"滋补"和"营养"。这份大餐的"menu"(即国内经济学家们的提问)也别有一番风味。关注经济问题的读者们慢慢去领会吧！

　　《专访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大师论衡中国经济与经济学》

　　高小勇、汪丁丁著

　　

朝华出版社2005年7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