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旗王
公元18世纪,中国的吴敬梓在《儒林外史》里写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吝啬鬼严监生。无独有偶,近一个世纪后,法国大文豪巴尔扎克在其《人间喜剧》中也创造出一个守财奴葛朗台。两位文学大师异曲同工写出来的这俩个艺术形象人物性格如此相似,堪称世界文学之经典。
严监生的经典之举是在他临死之前,玩了一个小气到家的动作,尽管已没法说话喉咙里的痰一进一出呼得山响,他就是不闭眼不咽气,却举起两根手指,弄得周围的人绞尽脑汁也猜不出他这根手指的意思。还是原先的小妾,后来被扶正的赵氏最懂他的心,将油灯里的两茎灯草挑去一根,严监生这才放心的咽了气,到天国里去做他的金钱梦去了。果然是节俭到了极至。
葛朗台更是个彻头彻尾的守财奴,巧取豪夺为每一个铜板费尽心机,他为了金钱泯灭人性,用装穷来掩饰富有,即使买一支白蜡也认为是倾家荡产的行为。在家里由他实行分配定食,舍不得花钱医治生病的妻子,给女儿制造苦难,抢夺女儿的梳妆匣。即使在他弥留之际,在他眼里看到的女儿,也“仿佛她是金铸的一般”。他的世界,完全是一个金钱的世界,别的什么也没有。
对于严监生和葛朗台,今天的人讽刺和嘲笑他们,更加觉得其可怜和愚笨,于是也就有了另一种极端的观念:既然金钱是身外之物,那又何不今朝有酒今日醉?何不挥金如土享受人生?于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也就成了另一种人的人生哲学。
其实话说回来,吝啬鬼严监生和守财奴葛朗台的一生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至少他俩节俭。因为节俭,这两人过的都是一种苦行僧或清教徒式的生活。
葛朗台平日穿着像个乞丐,一文钱都得掰成两半花。而严监生相对于其兄严贡生来说,虽然兄弟俩分家时都分到了亲友的财产,严贡生却是个败家子,生活上奢侈浪费不几年就将家产败个精光,严监生则靠着有计划的节俭,聚下了十万两银子的家产,他甚至用自己的银子帮了兄长的不少忙,这样的节俭,总不能说它是坏事吧。
我想今日的严贡生之流,不妨也学一学严监生和葛朗台,学一点他们的节俭,取长补短,向新葛朗台主义看齐,把节俭做到实处。
培根说美德好比宝石,在朴素背景的衬托下反而更加华丽,节俭就是这样一种朴素的美德,它会在我们朴素的生活里熠熠生辉、光彩奕奕。一句话,从严监生到葛朗台,无论如何节俭都是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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