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
消除对文字的厌倦,最好的办法,是阅读文字。
生活总是这样,让我们久久沉溺于它的繁文缛节,沉溺于种种公文和程式,这个时候,只有借助其它一些东西,或者一首诗歌,或者一段音乐,甚至是一帧画面,在那一瞬,把我们从中拔离出来。王寅是有福的,是奢侈的,他拥有这三种手段,也许还有更多,他总是敏锐于审美,在种种夸张和委琐的世态中,总能观察到一个最合适的角度,用异样的细节,
告诉我们:瞧,这样是美的。这也是王寅处世的态度:为美而想,对所有的朋友,也都是只臧不否。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拥有几倍于他人的愉悦?几倍于他人的生存亮度?
早上上班,看到《王寅诗集》置于桌面,像一滴清水,立在杯沿上:干净优雅,不被打扰。像王寅这个人,沉默着,聆听着,永远不介入事物的中心。隐忍三十年,然后大成于这部诗集,王寅的品性,足以让九十年代后的所谓诗人集体跳楼。陈村拿到这部集子,说:对照之下,感觉自己的文字都没什么价值了。陈村是对的。
出类拔萃的语感,使王寅诗歌,足以立于大师之列。现在,有这么多的冠以“诗歌”名目的分段文字,不说语感,基本节奏都无从发现。语感需要的不仅是知识,更需要天才。天才,是独特的、近乎神性的品质,这不是知识分子或者知道分子,所能知识和知道的。
认识王寅十几年,他的聆听的姿态几乎没有变过。有时,当我沉默的时候,我的灵魂会有意外游离:看他仿佛看着自己。在另一个善于沉默的诗人写来的信中,他说:“最优秀的诗人,都是些梦境的漫游者,技艺的挑剔者,世态的旁观者。”用于指王寅,再合适不过。
拘于不拘,发现语言,掏出金子,这就是王寅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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