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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成夫
日前,周小川撰文提出,创造一种与主权国家脱钩、并能保持币值长期稳定的储备货币,从而避免主权信用货币作为储备货币的内在缺陷,并认为特别提款权(SDR)具有超主权储备货币的特征和潜力,应特别考虑充分发挥SDR的作用,着力推动SDR的分配。对此,美国政府的高官纷纷作出回应,甚至奥巴马24日也表示“不相信有必要建全球货币”。在现有的国际经济条件下,创造超主权货币无疑是一个非常长远的目标。但是,推动SDR的分配,发挥SDR的作用,则具有一定的现实可行性。
实际上,早在周小川之前,美国经济学家杜鲁门已公开提议IMF应一次性将2500亿美元的SDR分配给IMF的成员。杜鲁门预计,最贫困的发展中国家将获得170亿美元的特殊提款权,其他发展中国家总共将获得800亿美元,而大部分SDR将分配至发达国家手中,但他们可以以几乎无息的方式将之转让给发展中国家。
SDR是IMF创设的一种账面资产,目前仍基本上限于IMF成员国之间账面使用。逆差国分到SDR之后,必须向顺差国兑换所需的美元等国际普遍接受的货币,从而助其解决国际收支逆差问题。从本质上而言,SDR是IMF成员国之间的一种低息的贷款工具,逆差国一旦将SDR换成其外汇,其持有SDR的数额将低于分配的数额,则必须按照SDR的利率支付利息。目前SDR的利率很低,根据IMF数据已经低至0.46%。因此,对于不需要动用的国家来说,将有可能被动地提供低息信贷。
对于储备货币发行国和持有巨额外汇储备的国家来说,分配SDR意义不大。例如,虽然美国可以分得最大的份额,但是美国其实也不需要,因为美国直接印钞票即可。再如,中国并不需要这些SDR。分配SDR对这些国家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不利的,因为有可能被动地向逆差国提供低息贷款。因此,分配SDR虽然呼声一直很高,但是一直遭到发达国家、主要是美国的反对。正因为如此,自1969年创设SDR以来一共只分配过两次,总额一共为214亿SDR单位,SDR的作用微乎其微。在2001年,索罗斯也曾提出扩大SDR分配的建议,引起比较强烈的反响,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金融危机发生后,扩大SDR的分配似乎更加具有紧迫性和可行性,有可能更加容易被各方接受。分配SDR相当于通过IMF这个多边机制,有需要的国家可以向其他国家提供低息贷款。例如,扩大SDR分配,西欧国家可以通过SDR向东欧提供资金。再如,发展中国家分配到SDR之后,得到一个资金来源,一定程度上有助于降低其通过贬值扩大出口以及采取贸易保护主义的意图。
当前,如果我国政府认为SDR的确有希望成为超主权货币的话,那么就应与其他国家一起大力推动增加SDR的分配。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增加SDR分配应与扩大使用范围、增加发展中国家在IMF的份额等结合起来。当然,这只是SDR成为超主权货币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需要走的路将更加艰难。
分配SDR也可以试探美国对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态度。目前使用SDR必须要兑换成为美元等货币,其基础还是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储备体系,对美元的地位不会造成多大的冲击。如果在国际压力之下,美国都不愿意对此作出让步的话,那么其诚意的确有限。盖特纳已表示,对中国提议的建立与SDR相联系的货币体系持完全开放态度。那么,我们且看美国的表现吧,因为结果很快就会揭晓。
(作者系广东商学院副教授,经济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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