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布什外交政策

　　理查德·霍尔布鲁克

　　我们现在可以确信一些早已知晓的事情了。随着美国前国务卿科林·鲍威尔的办公室主任劳伦斯·威尔克森的激情爆发，在布什总统的第一任期内整个国家安全体系是如何地“功能紊乱”(如他所言)，现在已经昭然若揭，再明显不过了。鲍威尔与副总统切尼和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之间的裂痕，绝不是人们过去想象的些微的意见不合，因为威尔 克森和鲍威尔非常接近，每日相随，他的话是可信的。

　　实际上威尔克森的发言提醒记者们，他们挖得还不够深；高层争斗的大致轮廓是众所周知的，但细节报道就非常不足；人们看到了关于冲突的报道，但政府的否认，包括来自国务院虚情假意的否认，通常也被作为事实来宣传。然而，根据威尔克森和许多其他人的说法，这不是华盛顿常有的那种官僚争斗，而是一场战斗。

　　威尔克森对他所称的“切尼-拉姆斯菲尔德阴谋小集团”进行了猛烈抨击，意在为他的前上司进行全面辩护。但从他的披露中却能看到非常不同的东西。

　　在周三向“新美国基金会”所做的一次漫谈式的演讲中，威尔克森说，布什“对国际关系既不精通，也不甚感兴趣”。然后威尔克森就说起了正题。他向听众推荐乔治·派克写的一本关于

伊拉克的极富文采的新书，随即说起他“本应向乔治提供更多大量的细节”，那都是关于“切尼-拉姆斯菲尔德阴谋小集团如何使整个系统陷于崩溃”，而且是在副国防部长道格拉斯·费斯等人的帮助之下——“我一生很少遇到过比他更蠢的人”，他这样称费斯。他还说拉姆斯菲尔德“被允许为所欲为，把国务院晾在一边”。

　　他自问，“这是谁造成的？” 威尔克森给出了奇怪的答案。“国家安全顾问……她精心策划，和总统建立了亲密关系”，而不是专注于她的工作。他预言如果美国城市遭受大规模恐怖袭击，“你就会看到政府有多么无能”。

　　就像乔治·Ｆ·威尔(美国专栏作家——译者注)会说的，“好啊”。威尔克森这位退休上校在国务院的办公室离鲍威尔的最近。他说鲍威尔曾反对他把这一切公之于众。他称鲍威尔是“世上最忠诚的战士之一”(白宫可不这么认为)，他忠诚地为后者服务了16年，毋庸置疑，威尔克森在很大程度上说出了鲍威尔的想法。

　　当然我将不会为切尼或拉姆斯菲尔德辩护。他们在伊拉克和其他地方犯下了历史性错误，我相信过去4年里美国的世界地位所遭受的损害需要几十年才能消除。但根据威尔克森的描述，重大政策失误是一种功能紊乱的系统造成的。尽管系统确实是功能紊乱的，这样说却是不严密的。归根到底，总统挑选什么样的顾问，他就将得到什么样的建议。那些顾问的意见永不可能相互一致，也不需要这样。

　　威尔克森(或者也许是他的老上司)，是在错误的地方，为一个错误的问题寻找答案。他们都没有向公众解释，如果换了他们，在伊拉克和其他地方的政策到底将有何不同，以及为什么总统如此明显地无视他们的大部分建议。威尔克森提出的“邪恶影响”理论非常有趣，当然也反映了鲍威尔的感受，但他没有解释这一点——作为一位因庄严正直而得到举国敬仰的民族英雄，支持率一直都比布什高30个百分点的鲍威尔，为何在如此多的重大争斗中都败下阵来。

　　鲍威尔的支持者们经常提出“有效陷阱”这一说法来解释他为什么不辞职，就像罗伯特·Ｓ·麦克纳马拉，当他已经确信越战将无法获胜后，还是在约翰逊政府中继续呆了两年，他的解释是：如果放弃了这条船，事情将会更糟。但这样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这使我们陷入了更深的矛盾中。并非第二任期的所有事情都有所改善——在和联合国、中国关系等关键领域，混乱和无序的状况依然主宰，何况还有伊拉克问题。但在外交政策方面事态是有所好转。自制力超强的赖斯正在努力消除过去4年里外交政策遭受的损害，尽管她从不承认有过任何损害。鲍威尔的离去使一些更为现实的政策有机会得以实施，那些正是布什和“阴谋家们”所曾反对的政策。

　　(作者是克林顿时期的美国驻联合国代表。本文由LATWP授权刊发，本报记者刘波译。本报保留中文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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