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财经日报：谁在香港拯救多哈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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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周年，对于WTO来说，无疑已经成为其一个历史性的转折时刻。

　　9月24日，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拉米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表演讲时表示：“即使香港会议失败、多哈回合流产，世界经济也不会迎来它的末日，但是世界经济必将变得更 加脆弱，而这种脆弱或许将超出今天我们所能设想的程度。”困难依旧：香港会议可能重蹈坎昆覆辙

　　这种担心其实并不多余，诸多因素表明，香港会议依然有重蹈坎昆覆辙的巨大可能，因为那些最为核心的影响因素在过去两年中并未发生真正的变化。

　　今天，美国人和欧洲人还在为

波音和空客事件打得不可开交；而早些时候，由于对失业问题的担忧，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欧盟宪法在法国未能通过，这种担心正鼓励着参与贸易谈判的政治家们选择一种倾向于贸易保护主义策略。很显然，欧盟最近所采取的对中国

纺织品设限就是这种选择的结果。而美国所采取的针对中国纺织品的贸易限制措施，也明显地“伤害了中国企业对于全球贸易体制的信心”。

　　尽管对于汽车产业的保护要求已经不似上世纪那么强烈，但是在钢铁、纺织品以及农业等其他一些领域的保护措施一直是强大而有效的。

　　与前克林顿政府所不同的是，在2002年8月布什获得了“贸易促进权”以来，乔治·布什政府在推动多边贸易自由化(以WTO为代表)的同时，双边和区域贸易自由化的步伐不断加速。美国选择了那些具有重要意义的国家进入了它的一体化自由贸易框架：北美、新西兰、澳大利亚、智利以及非洲一些国家，这些国家或者对美国具有很强的地缘政治意义，或者与美国有极强的经济互补意义。事实上，美国也已经在实际行动中，把区域和双边贸易自由化作为多边贸易自由化的一个“次优选择”，美国也正是通过这样一种次优选择来给多边贸易的谈判对手制造压力。而且这种区域和双边贸易协定所带来的巨大效益，使得美国国内那些一直以来抱怨WTO对美国立法干预过多的政治力量提供了解决方案，尽管今年年初一项要求退出WTO的提案未能在众议院通过，但是美国国内对于WTO的怀疑并未终止。另一方面，巨大的贸易赤字也为美国那些支持这一政策的人提供了强有力的现实支持。

　　很明显，作为占全球贸易额最大成员方的美国，已经从ITO(国际贸易组织)和WTO最强有力的推动者，变得对多边自由贸易不那么感兴趣了。而任何一个了解世界政治和经济博弈格局的人都无法回避美国的这个态度，很多时候，正是这种态度具有了决定性意义。多边自由贸易或其他

　　10年来，从西雅图会议的失败到多哈宣言的勉强通过，再到多哈会议的巨大挫折。那些为许多人引以为WTO获致巨大成功的因素正在慢慢地消弭着WTO的美好。

　　2003年坎昆会议的失败，引起了全球对于多边贸易体制空前的信任危机。基于巨大的压力，各方终于在2004年8月1日做出妥协，进而我们看到了就多哈回合主要议题达成的“框架性协议”。尽管普遍的看法是，框架性协议的象征性意义超过了其所包含的实质性意义，但是框架性协议对于恢复人们对多边贸易体制的信心依然起到了一定作用。但遗憾的是，框架性协议所要求的在2005年1月1日之前完成多哈回合谈判的目标最终并未达到。

　　2005年年初，受前任总干事素帕猜的委托，包括有“GATT之父”之称的美国法学家

杰克逊在内的八位全球最杰出的国际贸易法律和经济专家，在一份总结WTO十年得失的报告中明确表示：WTO正在对发展中国家失去吸引力。为了挽回WTO的信誉，报告敦促富国尽快做出让步。事实上，富国的政治家们或许也清楚：通过贸易保护主义来解决国内的就业问题无异于饮鸩止渴，但是农业对于美国、欧洲乃至日本等国家不同于一般的政治含义，以及被美国和欧洲所操纵的WB(世行)和IMF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都在将可能的减税进程以致命打击，从而让WTO迷失在“多哈丛林”里。

　　根据WTO的这份《报告》预测，到2007年，区域性的贸易协定将达到300个。而双边和区域贸易协定的泛滥也使得WTO的“最惠国待遇”变成了“最低优惠国待遇”，这些协定的生效不仅使得既得利益集团对于多边谈判的兴趣减弱，同时也大大提高了多边贸易谈判的复杂性，因为许多类似协议中的内容和规则正是WTO所竭力避免的。WTO需要更多的政治支持

　　不过，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尽管建立一个双边或者区域的贸易机制安排将会对理想中的“多边贸易”造成威胁，但是，很大程度上，双边和区域贸易安排的泛滥正是由于WTO谈判进展的缓慢所导致的。

　　毫无疑问，时至今日，WTO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更多的政治支持，但是，国内的政治更深参与很可能将进一步导致一致意见的难以达成。繁琐的谈判程序很多时候已把两年一次的部长会议变成了一个“空谈俱乐部”。问题正如WTO总干事拉米所言，“WTO是少数人的科学”。或许复杂的技术和法律问题根本不适合在短暂的会期上由来自147个成员方的政治家们(部长)来讨论。所以，我们现在所需要反思的问题就不仅是，WTO是否应当将自己的边界扩展到非贸易领域，并对成员方的内部政策施以直接的强制力。因为一旦这种扩展和施加失败的话，最终威胁的将是WTO作为一个多边“贸易组织”的存在本身。同时，如果希望在未来更为有效地推进多边贸易自由化谈判，WTO的协商和决策机制也将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

　　上述两个因素也决定了在任何一次WTO成员方部长会议之前，预测会议最终可能达成的谈判结果都将是过于大胆的，第六次香港部长会议也一样，因为这其中所包括的变量实在是太复杂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香港会议必将成为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WTO所有的成员方对贸易自由政策取向做出“决定性选择”的时刻——多边贸易体制或者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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