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税人行使民主权利的水平令人充满信心

　　早报首席评论员 鲁宁

　　由全国人大常委会下属三个专门委员会作为听证方的个税听证会昨天如期举行。

　　在全部30名听证会陈述人中，10名代表政府部门、法制机构、社会团体和学界，20名系公民代表，他们从4982名自愿参加听证会的报名者中遴选产生。另有20名旁听代表也遴 选自参加听证会的报名者。

　　通过全程观看个税听证会的现场直播，相比较于2002年初那场同样全程观看的“首次铁路春运价格听证会”现场直播，早报评论员有下述感慨不吐不快：

　　20名公民陈述代表人人有备而来。重庆力华有限责任公司陈述人吴志才是上亿农民工的利益诉求代表，他的陈述使人清晰地看到，他有很强的代表意识，透过他的陈述，人们读到的不只是“内容理性”，而是清晰的阶层定位。

　　10名其他陈述人中，代表社会团体的全总代表，其临场表现也充分展示了他理该代表谁的角色定位。他阐述1500元的起征点偏低，主要不是从情理与法理的论证，而是来自全总在北京、重庆、广东、河南等不同省市对不同行业劳动者的专项问卷调查。

　　分别代表

财政部和税务总局的陈述人作为政府部门的陈述代表，在发言中少了以往听证会中常见的“主角”感觉，多了“我也只是一个陈述人”的角色定位———基本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更大的变化是，陈述人较少以“国家口气”说话，改以披露更多的数据来论证所主张的1500元起征点的合理性。这种变化虽说有点微不足道，却是发扬听证民主必不可少的一种起点氛围。

　　听证会主办方的探索和改进同样可圈可点。人们发现，主办方事先公布了20名公民陈述人对1500元起征点是否合理的基本态度；人们还发现，20名旁听人虽说不具陈述资格，但也允许他们书面陈述意见。而20名旁观者的确未把自己仅仅定位于“旁观者”，人人都向主办方提交了书面意见。

　　可以这么说，本次个税听证会，20名公民陈述人是全体个税纳税人(包括不同收入群体所代表的不同社会阶层)共同的民意代表，而20名公民旁听人则代表全体个税纳税人全程观察和监督本场听证会。应当说，他们的角色定位是基本合格的。

　　早报昨日“东方评论”提出“个税听证会程序公开事关立法民主前程”，其实多少隐含着我们对本场听证会是否会再次沦为“形式民主”的某种担忧，观听证会全过程我们则大体以为，本场听证会是一场追求听证民主的有益实践。在一定程度上为以往只追求“形式民主”的听证会正了名。

　　评价本场听证会，人们还应有更大的思考视野和空间。我们以为，它以生动和形象的事实启迪政府和社会各界，在中国更广泛地推进人民民主的实践，条件已基本成熟：

　　其一，民意并非洪水猛兽，主张让民意充分表达不是主张无政府主义，也不是无休止的利益争吵和利益争夺。以本次听证会所要达到的目的看，无非是通过各利益相关方理性的利益诉求，寻找各种利益表达的“交集”，以“供立法者在其中切一刀”(已故前全国人大委员长彭真语)。

　　其二，“中国民众尚缺乏普遍的民主意识和民主权利运用能力”的说法(此说法仍很有市场)，通过本次民主实践，再一次被不攻自破。透过20名公民陈述人有理、有节、有利的利益诉求，人们清晰体味到公民代表运用民主权利的理性和理智。本次听证民主实践，既没出现跑题现象，更没出现局面失控就颇具说服力。

　　其三，任何一项具体的“民主”都不可能做到皆大欢喜，但却能在利益纷争中寻找到共同利益的平衡点。具体到个税，将来的起征点不可能做到使所有的利益相关人都满意，但所有的利益相关人却在事先通过民意代表陈述了利益主张。在这里，立法民主的价值集中体现于寻求民意基础的最大化。

　　其四，本次听证会20名公民陈述代表的参政议政素质与部分

人大代表(各个层级都存在)的素质形成了一个鲜明对照，它理当为改革人大代表的选举制度及改革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本身提供有益的思考和示范。

　　我们愿意看到更多听证民主的实践，我们期待更多超越听证范畴的稳妥的经济民主、社会民主和政治民主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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