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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
《中国城市生活质量报告》昨天在京公布，深圳、东莞、上海、北京等十座城市位列城市生活质量排行榜前十位。这份报告同时提出了未来中国城市发展的10大愿景，这10大愿景是从25个关键词中选出来的。作为候选关键词之一的“农民工·新市民”得票率不足总投票数的1%，始终排在最后一名。(《中国青年报》9月14日报道)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其不幸的原因。看罢城市生活质量报告，笔者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
换言之，城市生活质量报告固然提示了城市发展的必然趋势，但其中显示的城市市民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农民工的家庭恰好相反。农民工在城市建设中的位置与其成为城市市民的愿景依然有着天壤之别。
有数据显示，没有城市户口的农民工已经占城市第二产业的57.6%，商业和餐饮业的52.6%，加工制造业的68.2%，建筑业的79.8%。换言之，如果没有农民工，超过一半的饭店就要停业，近7成的工厂要关门，近8成的大楼建不起来。
这组数据说明了什么？我想，稍有判断力的人都会明白，如果城市离开了农民工，恐怕就要陷入半瘫痪状态，这难道不是一幅可怕的画面吗？但根本的问题并不在于城市离不离得开农民工，而在于一方面城市建设与服务需要农民工的强力支撑，而另一方面城市里的那些优越者却千万百计地设计出种种办法欲拒农民工与城外。农民工的城市位置由此可见一斑。
联想到近些年有关城市控制人口的目标，都指向处于城市边缘的农民工，诸如有政协委员提出的“高学历进城论”；此前甚嚣尘上的“素质论”；在许多城市中流行的“购房落户论”……在这些所谓专家学者设计的护城路径里，农民工显然是最不受欢迎的一族。离不开，又进不来，城市人为农民工设计的两难困境无法令人感慨万千。
再看看未来城市发展的十大愿景：平价医疗、社会保障全覆盖、诚信、迁徙自由、扩大中等收入者、阳光政府、节水节能节约、防治艾滋病、公共安全、无差别教育，又有哪一个与农民工有着直接的关联呢？即使是被提到台面上的“迁徙自由”，我想，其根本含义也多指城市人的“自由”，而与农民工无关。否则，又如何解释作为候选关键词之一的“农民工·新市民”一直位列最后？
农民工完成了城市建设与发展的外围梦想，然而当其拍拍身上的灰尘欲进入其中时，却发现周遭竟然是一片抵御性的白眼。这片“白眼”中，不仅有来自专家学者的，也有来自那些与他们称兄道弟的市民的。这表明，附加于户籍制度之上的迁徙限制观念依然根深蒂固。在这样的背景下重读城市生活质量报告，我想，应该是一幅欢乐与泪水交杂的景像吧！
如果植根于市民心中的户籍歧视观念及迁徙限制制度不真正的废除，农民工恐怕依然是城市的流浪者或边缘人。基于公平的原则，我们期待着城市大门有朝一日会真正地向农民工开放。其实，这一点本应成为未来城市发展的十大愿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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