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组织的反商主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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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7月31日 19:44 21世纪经济报道 | |||||||||
伦敦大爆炸案让富裕的欧洲打上了凄迷的色彩。本·拉登的基地组织,塔利班的残余势力,以及最近风头甚劲的“阿布·哈夫斯·马斯路旅”,以及中东的哈马斯。他们的存在不仅提醒这个世界有着严峻的阴影和令人颤抖的不安,同时,也展现恐怖主义组织的杀伤力和有效性。 我清楚记得几年前CBS节目有一期《60分钟时事杂志》做的一期塔利班的专题,介绍
这个发问直逼问题核心。 吴思的《血酬定理》一书表达了一个很重要但并未被人关注的思想:假如一个社会,政府的功能是残次不全的,同时市场又是压抑破碎的,不能提供社会所需要的公共品(比如法律、教育、公共基建和保险救济等),那么会是什么样子? 毫无疑问,人群开始真实而野性地骚动了。自由地煽动,自由地缔约,自由地组合,完全是出于实在需要而野性地生长。不同的人联合起来,大大小小的组织构建起来,形成内部人自己的风险共济会。他们或是宗教团体,或是俱乐部,或是(大)家族会,或是黑社会! 总之,这些东西必须得到,不能空缺。而塔利班就是阿富汗地区最重要的秩序提供者。(经济学家Townsend在1994年将这个命题形式化,乔治梅森大学长期分析宗教经济学的优秀学者Laurence R. Iannaccone在这方面的工作更是相当重要。) 当我们用组织学的眼光去看待恐怖主义时,必须要找到合适的观察点,分析宗教恐怖主义内部构造机理。 观察点应该是他们与外界的关系,这些激进宗教组织都毫无例外地提供公共品给自己的内部人,比如医疗、养老和救济福利,同时还供应某种法律和秩序,而组织以外的人是享受不了诸如医疗和救济这样的好处的。他们这些“局外人”只得向市场——一个已经失效和瘫痪的市场——勉强地购买,甚至买不着。于是,宗教组织天然地拥有一种使人依附的力量,内部人不愿意摆脱这种依附的感觉。 哈马斯和塔利班都宣布,他们“对你的关爱和你对安拉的奉献相关”。这句话也可以翻译成:他们供应的公共品数量和品质同人们宗教投入正相关,同人们市场投入负相关。 当引入宗教组织,公共品供应,市场的竞争,那些塔利班式的古怪的行动模式和哈马斯号召巴勒斯坦人接受“反商主义”就很好解释:宗教组织用公共品供应吸引人民,而又受到来自市场的竞争。 我们把人民的生活投入都转换成一个名词叫“时间”,暂时简单地把时间分解为宗教时间和市场时间。宗教时间投入的数值会影响宗教组织对你态度的好恶,随后态度的好恶会直接决定着你从宗教组织那儿获得的公共品的素质和数值。但是,你的市场时间将决定你从市场上获得的收入。收入是市场工资价格和市场时间的乘积,这个收入额决定了长期消费的曲线。根据人一生长期收入支出相等的原则,你的收入等于消费品物价和消费品数量的乘积。公共品数量反映生活稳定程度,而消费曲线决定生活质量。 在这里,宗教时间,包括宗教仪式的时间,如默念经文,宗教功课练习,教义的进修与研讨。另外还有,宗教社区服务,宗教的军事训练等等。而市场时间,不仅仅是市场交易时间,市场劳动时间,也包括带来人力资本升值的时间,比如接受教育,这些科学文化的教育能在以后进入劳动力市场带来市场收益。 秘密昭然若揭。 极端宗教组织,这种具有“半吊子政府功能” 的组织不具有政府般的税收权威所以不能通过直接压缩人们收入的手段来控制消费。他们的思路是增大人们进入市场的机会成本,缩小市场时间,破坏正常的市场收益率和契约效率。同时精神上还有一个招数,即通过教义来谴责消费主义和商业主义。这种组织的财源并不来自于本地市场,所以不需要在一个封闭的左右为难的状态下考虑问题,只需要尽可能地完成宗教时间的扩张即可。 毫无疑问,低消费将减少人们在市场上“逗留”的时间。值得注意的是,哈马斯经常号召巴勒斯坦人罢工,限制巴劳工进入以色列,联合国的统计表明,仅仅是限制劳工一项就让巴勒斯坦损失了将近1/4的GDP。 巴人区由于生产萎缩失业率极高,导致最典型的通货膨胀。哈马斯是乐意看到通货膨胀的,因为根据上面的分析,过高的物价将导致实际收入水平下降,导致消费品数量不足,有利于“禁欲大气候”的形成。 惩罚妇女反映了塔利班全面增大人们离开该组织的机会成本,以及控制他们的宗教时间的热情。塔利班非常理智。他们不停、不遗漏地关闭所有女子学校,禁止女人外出工作,砸电视机,取消所有体育和娱乐活动,让所有男人蓄须,让男人和女人节制性生活,让他们的孩子早早地待在原本不应该待的地方……这一切都是为了压缩正常生活的时间,以及在这些市场享受的“效应”,而通过他们自己掌握的价格理论原则,把时间资源分配到他们指定的那些地方,培养宗教热诚度的方向。 塔利班和哈马斯都喜欢拆毁学校,因为学校是形成人力资本的最有效的通道,但学校被拆毁,孩子们日后就不可能获得足够的市场收益,他们就不会投入市场的怀抱,而是继续留在宗教组织内寻求庇荫。一个在特拉维夫受到本科教育的犹太人的市场收益是同样学历在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本科生的8倍,原因很简单,不同的市场所致。以色列的市场让人力资本价有所值,而巴勒斯坦的市场则“哈哈镜”般反映出一个人的(市场型)人力资本,哈马斯喜欢这样的市场环境。 当营养不良的阿富汗儿童在简陋的宗教训示点打瞌睡时,当无辜的巴勒斯坦少年只会向以色列坦克投掷石块时,折射出历史悲剧的朦胧面孔。 因为,他们的反商主义成功了。 更多精彩评论,更多传媒视点,更多传媒人风采,尽在新浪财经新评谈栏目,欢迎访问新浪财经新评谈栏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