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托出健力宝内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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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12月24日 04:02 中华工商时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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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梁文君 李爱明 12月23日晚10：15，北京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张海边打电话边从门外走进来。没有什么寒暄，30岁的张海落座就开始接受本报的独家专访。他的私人律师吕涛则一直陪伴在旁，不时地进行补充和说明。
漩涡中的张海依然很自信。“这件事情本来很简单。”至于为什么没有正面回应一些对他的不利传闻，张海说，“我们在等结果”。 当天下午，汇中天恒、北方亨泰联合两位健力宝前股东叶红汉、祝维沙在北京发表了措辞强硬的八点声明。声明认为，三水区区政府对健力宝的行政接管、停产和罢免中高层人员等行为严重违法，侵犯了股东权益。声明还提出了六点要求，包括交还公司印章和有关帐册，三水区“复产小组”立即撤出等。 但是，张海对三水区政府的态度显然不一样：“三水区政府不过扎了几个气球，请了些经销商、供货商开会，现在健力宝的经营生产一切正常。” 此前，媒体爆出浙江国信总裁陈帆被“双规”，疑与健力宝风波有关的消息。因为2002年健力宝被收购时，买主正是浙江国信。张海否认了这种传闻。 采访过程中，张海不时地接听和拨打电话，所有的电话都是围绕健力宝的。他明显还很喜欢用短信交谈，采访中，过不了多久，张海就会收到或是回复别人的短信。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结束了采访。但是，关于健力宝风波的来龙去脉并没有因此变得很清晰。 仍然是谜一样的健力宝，谜一样的张海。 记者：今天下午，汇中天恒、北方亨泰联合健力宝老股东祝维沙、叶红汉发表了联合声明，你为什么没有参加？ 张海：第一，我来北京已经四天了，跟汇中天恒老总李志达约了三次，但是一直没有见到李志达的面。我这次来北京主要是解决深圳健力宝足球俱乐部的问题，今天终于看到他的声明，承认自己是三水正天的大股东。我想只有先把健力宝足球俱乐部的小事情解决了，才能对其它的事发表评论。第二，李志达当时向三水区政府表示自己拥有几十亿的现金，作为搞资本运作的人都知道“现金为王”，所以我当时表态，在跟你见面前一分钟，没曾想过把健力宝卖给任何人，但是见到李志达后，我就甘拜下风了。我最近一段时间，大家看到李志达的很多声明，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律师出身。至于地方政府那样做，我相信有它的道理。 记者：但是李志达说，收购健力宝是你给他下了个圈套，让他去钻？ 张海：要是这样的话，那他太可怜了。 吕涛：对三水区的接管，我们不好评论其合法性。但有两点我是不知道的，第一是李总和张总的合同具体内容我不清楚；第二我对“复产小组”的进驻问题也不清楚，所以无法判断是非。但可以看出，三水区政府对健力宝的事态很着急，包括原来股东和新股东都应有归位的问题。三水公有资产投资公司(三水区属国有企业)以前是健力宝的转让方，就目前情况看，它还是健力宝股权的债权人，它行使自己的权利无可厚非。 记者：有媒体报道你侵吞和占用了健力宝5.6亿国有资产，你对此如何回应？ 张海：这是完全不负责任的说法。当初收购健力宝时，我们是以3.38亿的价格收购了健力宝75%的股权(健力宝全部国有股股权)。按照合同，我们只要在24小时之内付2.38亿，就算完成交易。其余1亿和4400万是今年年初到期。当时我们按合同支付了2.38亿，而且我们的收购价是所有竞争者出价最高的。 买了75%的国有股股权之后，健力宝就没有国有股了。直到去年10月份，通过拍卖的方式，三水公投收购了10%的健力宝的股份。有些媒体说我们占用了国有股，这其实是把表扬信写成了谴责信。国有资产真要是流失5.6亿，那健力宝岂不是流失了56亿？ 吕涛：收购健力宝我是全程参与的，我觉得报道主要涉及到两个问题，第一是国有资产流失，第二是转移资金投资。当时收购时，是安达信等多家公司审计得出的价格。在新加坡第一食品、达能、新疆屯河等多方竞争的情况下，我们的出价是最高的。有媒体说的4.5亿是指的收购健力宝100%的股权的价格。除了价格竞争，还有付款方式的竞争，我们先付了1个亿。 记者：当时健力宝的负债、总资产、净资产分别是多少？ 张海：负债是25亿，总资产不到35亿，三水政府承诺净资产不低于4.5亿。 记者：今年8月23日，下课的那天对你来说应该是印象很深的日子。 张海：那天我在海南渡假，其实真正失去控制权应发生在4月份。当时我的条件是：如果让我来经营健力宝，我就收购他们两位(叶红汉、祝维沙)的股份，他们不答应，他们当时已在和台湾统一谈收购健力宝的事情。 记者：外界都说你是资本运营的高手，没有把心思投在健力宝的主业上。 张海：其实那时我们在健力宝天天加班，经常吃盒饭。 记者：那你对你在健力宝的业绩怎么看？舆论认为你在健力宝的经营是失败的？ 张海：其实我在健力宝就干了几件事。第一是收购平安保险、兴业银行的股权，非常成功，分红也非常好。这些投资都是董事会通过的。第二是品牌的运作，2002年6月份我们推出了新品牌“第五季”，当年仅这个单一品牌的销售达10个亿，健力宝的总销售为25亿。2003年“第五季”的销售收入超过10亿，健力宝的总销售为28亿。现在政府复产小组的主打产品还是“第五季”，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证明。第三是有关足球的投资。我们收购健力宝俱乐部花了5000多万，这两年投入1个多亿，这应该是比较正常的价格。健力宝俱乐部不是包袱，它其实非常有价值。我们收购俱乐部之后，健力宝在网上点击明显地增加。赞助上我们只是花了合理的价钱，占广告总投入不超过20%。 记者：你和李志达的交易被看成是“闪电收购”，为什么这么快？ 张海：要闪也是他闪，不是我要闪。当时我们律师也提出过，进行相关的调查工作。当时收购是有附加条件的，4月份在我失去实权之后，健力宝球员的工资一直是一个困扰的问题。李总非常爽快的答应了这个条件，但每次想谈，他却都让下面的人传话，我觉得他没有诚意。而且李总表示承接6600万债务，到目前仍未兑现，所以我们对李总拥有几十个亿的实力，至今半信半疑。 记者：收购的价格和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张海：其他股东我不清楚，至于股权成交价格，不方便透露。我犯的一个错误就是太爱健力宝了。我还可以透露一个细节，我下课后，祝维沙来求我，要我给银行作个人担保，因为银行对他不信任，所以我下课后，还给健力宝作了2个亿的担保，并且借健力宝公司1800万现金。 记者：当时，你和李志达达成交易时，三水区政府是什么态度？ 张海：他们非常欢迎。 记者：那为什么三水区政府又接管企业？ 张海：李志达和他们沟通不够，沟通有时会让诺言变成谎言。三水区政府反复问我，李志达到底有多少钱。我在健力宝两年多，三水区政府从来没有找我讨过债，政府接管企业后，他们跟我说，请你相信政府，健力宝是我们的亲儿子。 吕涛：我想说明两点，第一点，媒体报道的所谓5.6亿国有资产被转移，不是被转到张海的个人腰包，而是转到买股权等投资去了。说所谓国有资产流失，是站不住脚的。第二个问题是如果张海掏空挪走了六七个亿，首先这是触犯了公司侵占罪，其次金融诈骗罪。要解决的话很简单，把张总抓起来，把钱拿回来就可以了。其实一直到今年8月份，健力宝的资金都是很宽松的。 记者：那后来为什么资金紧张呢？ 张海：一切问题都出在出卖上。当祝维沙要出卖健力宝股权时，他就出卖了一系列人的利益，比如，经销商的利益、销售人员的利益，遭到敌意是很自然的。 记者：你入主健力宝之后，改变资金用途去进行平安保险、兴业银行等股权投资，因此别人认为你在借健力宝平台大搞资本运作。 张海：再有这样的投资，我还去投。健力宝搞金融已经是老习惯了。这两个投资都是非常成功的。 记者：回到你当初收购健力宝的问题，大家很关心，当时真正收购健力宝的到底是谁？ 张海：是三水正天收购的。 记者：那为什么还要以浙江国信的名义呢？ 张海：通过金融公司进行前期的市场调查和收购，是资本运作的常用手段。 记者：媒体报道说你是当时浙江国信的副董事长，但是律师昨天辟谣了。那你在浙江国信的身份是什么？ 张海：当时我是它的第二大股东，所以有些媒体想当然的认为我是副董事长。 记者：收购健力宝的资金是三水正天公司和你们三个股东的自有资金吗？ 张海：对。 记者：有消息说，李志达可能要起诉你，你怎么看？ 张海：要起诉太容易了，我们也希望早点起诉，早点解决。这件事情本来很简单。李志达如果仅仅为了出名也够了，把钱拿回来就可以走了，但是健力宝经不起折腾。 记者：外界关于你的种种传言那么多，为什么你没有正面的回应？ 张海：我们在等结果。我今年30岁，还不到真正下结论的时候。但是如果出于恶意的一些说法，我们就会在适当的机会给予回应。 记者：舆论对你的评价不高，你不希望澄清吗？ 张海：商人看的是数字。我刚接手健力宝时，健力宝的一些人把李经纬说的一无是处，现在轮到我了。我也很理解。李经纬在健力宝劳苦功高，当他把健力宝交给我时，健力宝还是国产品牌的佼佼者。我与李经纬正面接触不多，都是神交。对我来说，始终有一种精神上的启发。我经营健力宝的很多举措，实际上都是表示我对李经纬时代的敬意。 记者：你目前在做什么？ 张海：目前最急于解决的是健力宝足球队的事情，我想俱乐部的小事情解决了，其他大事情也会有个结果。 吕涛：我想补充一点，最近关于健力宝风波的，没有真正的消息源。小道消息满天飞，记者没有尽到求证的责任，这是不负责任的。我们已经准备对某些媒体提起起诉。 链接 健力宝大事记 2002年2月 张海入主健力宝集团。 2002年11月4日 2002年12月30日 健力宝集团与中国平安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协议受让“深圳足球俱乐部”，健力宝投入1个亿。 2003年3月 投入2亿元推出三大系列新产品。 2004年1月 整体收购江西景德镇华意电器总公司，从而间接掌控由华意电器控股上市公司华意压缩(000404)的收购计划搁浅。曲线收购辽宁足球队和上海中远队。 8月12日 北京电通广告有限公司起诉健力宝集团，要求兑付一笔2924万的广告款。 8月16日 健力宝与西北化工第一大股东西北油漆厂签订意向性《股权转让协议书》，拟受让后者所持有的西北化工国有法人股5000万股。 广州中级人民法院冻结健力宝账户。 8月25日 佛山市三水区政府宣布：张海不再担任健力宝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接替其总裁职务的是祝维沙，董事长由魏小军担任。 11月9日 李志达一行3人向三水区委蒋顺威书记汇报汇中天恒与健力宝原股东接触的详细情况。 11月14日 北京汇中天恒董事长李志达出资2亿元收购健力宝。 11月15日 健力宝集团原股东接到政府通知，要求张海、祝维沙、叶红汉于16日上午9时到三水区政府开会。 11月16日 汇中天恒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志达代表汇中天恒投资有限公司和北方亨泰投资管理公司，先后与张海、叶红汉、祝维沙签署三水正天科技投资有限公司及CASAASIALIMITED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至此，汇中天恒投资有限公司和北方亨泰投资管理公司间接持有广东健力宝集团有限公司91.1%的股份。 原定当天下午召开第一次董事会，由于经销商问题非常尖锐，临时改为经销商会议。 11月17日 召开临时董事会，一致接受原董事会成员的辞职，并依据公司章程接受股东方三水健力宝健康产业投资公司、CASA ASIALIMITED公司对六名新董事的委派，成立公司新一届董事会；接受公司原管理班子的辞职，完成对新管理层的任命。会上李志达被推选为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裁。 11月18日 集团中层以上管理干部大会宣布新董事会决议和新管理层的任命决定。 11月21日 汇中天恒董事、新闻发言人徐玲透露，健力宝在广州召开第一届董事会，出席董事会的人包括汇中天恒、北方亨泰、三水区政府的代表，以及原董事会成员。会议没有形成实质性的决议。 11月22日 汇中天恒到三水区工商局申请股权变更，三水区工商局根据2004年11月17日由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下发的关于查封三水正天科技投资有限公司、三水健力宝健康产业投资公司所持有的健力宝股权的2004年338号文件，拒绝进行股权变更。 11月29日 董事会新名单产生。原健力宝旧部祝维沙、叶红汉、张海等人出局，北方亨泰科技的蒋励和汇中天恒董事长李志达分别出任健力宝的董事长和总经理。据悉，北方亨泰持有汇中天恒50%的股份，其董事长徐泓同时持有汇中天恒20%的股份。 12月3日 三水区政府以三水区公有资产投资管理公司名义致函“汇中天恒投资有限公司和其他股东”，要求“12月6日全面恢复生产、支付经销商欠款和员工工资、与债权银行达成协议，以及归还政府资金”等，并称如逾期未达到以上条件，三水区政府“有权力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协 助恢复生产”。 12月5日 宋德平区长召集健力宝集团原股东叶红汉、祝维沙、张海和现股东李志达开会。宋德平区长谈到区政府将委派一个协调小组协助新管理层工作。 12月6日 三水区政府李副区长主持健力宝集团中层以上管理干部大会，会上，李区长提出成立三水区政府“健力宝复产协调工作领导小组”，并要求将公章和财务帐交工作小组，“服从工作小组的工作安排”。 佛山市三水健力宝贸易有限公司挂牌。 12月7日 “健力宝复产协调工作领导小组”召集和主持健力宝全体员工大会。组长区柱明宣布工作小组全面接管健力宝。公布了工作小组成员名单，其中两名副组长为改制(2002年)前的“老领导”阮钜源和黎庆元。并宣布李经纬也回来。 下午，李经纬进厂。工作小组全面“接管”。 李志达召集集团公司董事会，三水公有资产管理公司总经理谭超参加。董事会决议以董事会名义向三水区政府致函，要求政府出具接管健力宝的书面公函，明确工作小组的相关职责和权限、以及今后董事会和管理班子的工作权限和责任等。 12月8日 三水区公有资产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发《公告》(公告日期为12月6日)，要求“自公告之日起，广东健力宝集团有限公司及关联企业的一切资产、帐册和生产经营情况等必须接受本公司的监督”。汇天中恒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志达等收购方成员被勒令“不得再进入健力宝集团及属下各公司”。 12月10日 健力宝总裁、北京汇中天恒董事长李志达接受记者采访时称：此次三水政府接管健力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至今他根本没有时间探究更多深层次的缘由。 12月13日 健力宝销售公司陆续向经销商发出《关于启动经销商信用保证金的通知》。《通知》强调，佛山市三水健力宝贸易有限公司作为佛山市三水区公有资产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全资控股公司，完全独立于健力宝集团之外，将在百分百保证资金安全的基础上，全面启动健力宝的生产、市场和销售。 《通知》表示，佛山三水健力宝贸易有限公司决定：经销商可将在健力宝集团的账余全部转到佛山三水健力宝贸易有限公司，折算为信用额度后发货。要求各大经销商配合执行销售公司启动经销商信用保证金的方案，有关款项请汇至佛山三水健力宝贸易有限公司账户。 12月14日 汇中天恒向三水市政府发律师函。 12月16日 股权转让协议正式签字，张海、祝维沙和叶红汉等33人由于其代表的公司已不再持有健力宝股份，均退出董事会，健力宝集团公司发布“关于陈松亭先生等人员免职的通知”，财务总监、资金中心总经理、采购中心采购总监、首席律师、董事会办公室主任等29个中高级管理人员被免职。 12月21日 佛山市三水区区长宋德平向媒体表示：“没有收到汇中天恒的律师函，汇中天恒凭什么给他发律师函，汇中天恒是什么身份？”同时，他还表示：“目前确实是由三水健力宝贸易公司来主导健力宝的工作。” 汇中天恒董事、新闻发言人徐玲表示，汇中天恒和北方亨泰对健力宝的收购包括该集团的全部资产和所属品牌，“健力宝品牌现在属于全部股东”。徐玲表示，媒体曾报道统一收购健力宝准备了1亿美元，汇中天恒和北方亨泰此次的出价，与这个水平相当。今年，蒙代尔旗下的一家评估公司曾对健力宝品牌进行过评估，评估结果为102.15亿。 12月23日 汇中天恒、北方亨泰联合健力宝两位前股东叶红汉、祝维沙在京发出联合声明。蒋冀在发布会上表示，整个健力宝事件的性质还有待确定。自12月6日后，汇中天恒同佛山市三水区的沟通途径已经断绝。(本报记者陈雪根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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