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联盟的存亡取决于政治联盟，最要紧的是扭转方向——欧盟和希腊或已明白

　　【背景】2009年12月，全球三大评级公司下调希腊主权评级，自此希腊债务危机愈演愈烈，至今已令欧洲其他国家逐步陷入危机。比利时这样曾被认为较稳健的国家和欧元区内经济实力较强的西班牙，都预报未来三年预算赤字居高不下。

　　至2010年5月4日，欧债危机升级，欧美股市全线大跌。2010年5月6日，欧债危机引发恐慌，道指盘中暴跌近千点。2010年5月10日，欧盟27国财长决定设立总额7500亿欧元的救助机制，帮助可能陷入债务危机的欧元区成员国，防止希腊债务危机蔓延。其中4400亿欧元由欧元区国家以政府间协议的形式提供，另有600亿欧元将由欧盟委员会从金融市场上筹集。此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也将提供2500亿欧元。

　　但此时出手为时已晚，希腊债务危机仍在持续发酵，看不出任何缓解的迹象。5月14日，欧洲各国股市再度暴跌，欧元兑美元汇率更是暴跌1.24%，创2008年10月以来新低。

　　由于欧元大幅下跌，加上欧洲股市暴挫，整个欧元区正面对成立十一年以来最严峻的考验。希腊已非危机主角，整个欧盟都受到债务危机困扰。希腊债务危机已严重威胁欧元的稳定，有评论家就推测欧元区最终会以解体收场。

　　当前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重心是避免债务危机向其他较弱的欧元区经济体蔓延。但是，令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相当烦恼的是，万一希腊违约，该怎么办？他们能够在希腊不情愿的情况下，将其强行逐出欧元区吗？如果真要这么做，具体该采取怎样的手段？

　　渣打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兼全球研究部主管李籁思认为，希腊获得援助令市场感到安慰，但变数尚存，未来仍需希腊国内和欧洲其他国家政治上的支持。

　　连同IMF的援助，总额达1100 亿欧元的希腊救助计划已形成。作为获得救助的代价，未来数年，希腊必须从市场视线中消失，希腊民众也将承受巨大的痛苦。11年来，欧元区成员从未如此沦落过，这就是“降低准入门槛以扩大欧盟政治版图”的代价。

　　目前看，英国反对加入欧元区是正确的，并非欧盟所有国家都要加入欧元区。在危机期间，欧元或为部分成员提供了更好的保护，而且，还有一些国家，如冰岛，仍然希望加入欧元区，但是，即便如此，欧元系统在当前形势下难以持续。

　　李籁思指出，欧元区经常在某些时点走到岔路口，不得不做出某种抉择。现在欧元区就是这样：要立刻决定是否要政治联盟。接受政治联盟的多个国家必须走上同一条道路，不接受政治联盟的国家需要退出欧元区，走上另一条道路。

　　历史经验表明，只有在政治联盟的条件下，大的主权国家间的货币联盟才会持久。货币联盟需要劳动力的自由流动，以及单一财政体系下财政政策的灵活性为保障。必要的时候，富裕地区要援助贫穷地区。如果在一个国家内部，相互援助比较容易做到，而在货币联盟成员之间难度会大很多。

　　那谁是欧元区内的弱国？过去它们被称作“地中海俱乐部”(Club Med)，包括葡萄牙、意大利、西班牙和希腊。现在被称作“PIIGS”，其中，爱尔兰代表多出来的字母“I”。

　　李籁思认为，欧元的根本问题是，同一种利率不能适用于所有国家，即欧元区并非“最优货币区”。换句话说，欧元区各经济体差别很大，需要各自实行符合自身经济状况的利率水平，没有一种利率适合所有国家。

　　在本次金融危机前，欧元为欧盟内较小规模经济体贡献了较多的繁荣，因此，危机爆发以来，这些小经济体受到的冲击也更大。这证明了欧元区基础的脆弱。货币联盟对德国和及其周围的卫星经济体，包括法国在内，是可行的，但地中海俱乐部需要提高竞争力，它们需要货币贬值和结构性变革。

　　理想的状况是，它们需要一种“双速欧元”。但是由于它们不能脱离欧元区，市场推高收益率给其带来了国内压力，因此也是此次IMF协助下救援的重心。救助并不能解决固有的问题，但可带来一线希望。但愿未来世界经济态势更为稳固，市场应对能力不断增强。

　　当前欧元区危机对金融市场的一个副作用是，政治力量对金融市场的管控不断加强，这加剧了本已较高的过度监管风险。至于欧元在当前模式下是否能够持久，政治联盟则至关重要。■

　　(财新记者 刘志洁 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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