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待有财人出 海派收藏无奈花落去的惆怅

　　李立

　　当北京的拍卖公司一次次刷新春拍纪录，不断为“中国的第四次收藏高潮来临”(之前的三次分别发生在北宋末年、清康熙年间和清末民初)充当注脚时，号称中国收藏“半壁江山”的上海拍卖公司却颇有几分冷清。

　　真是令上海的拍卖行尴尬：尽管上海的行家不少，却宁愿把好东西送到北京或香港拍卖；尽管收藏家也不少，却也习惯到北京或香港挑选和竞投。

　　海派收藏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惆怅

　　“火的持续加力，败的一蹶不振”，上海海派拍卖公司、浙江盘龙拍卖公司相继宣布停拍、倒闭。“关门的又何止一家。”一位拍卖业内人士透露，上海海派拍卖有限公司成立于2005年，当时正值当代艺术品价格疯涨，可惜到2006年底，公司就陷入倒闭状态。与海派有着相似命运的还有不少，它们多是在近两年艺术市场火起来的时候相继成立，此后又迅速销声匿迹。“无论运作的规模，还是藏品的数量与质量，上海确实已经落在北京后面，而且差距正在逐步拉开……”

　　上海崇源的蒋先生言语中颇有几分无奈，“像嘉德、保利已经做得规模很大，运作也很成熟，一个专场下来，交易额就达数亿元人民币，而上海崇源这种老牌拍卖公司加上在澳门开辟的业务，一年也不过五六亿元，是不能比的！”

　　最要命的还有“站队”问题，业内人士透露，上海一带其实并不缺藏家与投资大户，关键是北京的大气候已经形成了，海派的珍品、藏家都开始奔北京去了。“今年北京的春拍就不乏上海、浙江过去的大买家！”浙江某集团老总手下专门有一个顾问团为其操作，投资了17亿元在艺术品上，香港、北京等地的大型拍卖会上都会见到他的身影，100万元以下的拍品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上海的拍卖业还是缺乏大规模成熟运作的拍卖行，没有龙头带队，复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蒋先生说。

　　上海人推崇低调秘藏

　　清末有竹枝词云：寻常巷陌藏珍宝，半壁江山在申城。清末民初，外国传教士、商人把西方的集邮文化带进上海，上海就成为中国集邮文化的摇篮。20世纪20～30年代，以钱化佛、冯孙眉为代表的一批上海文人较早收藏火花、门票、戏单、布告等，倡导现代收藏风气，奠定了海派收藏的主要特色和内容。正因为受到西方外来文化和本土移民文化的双重影响和渗透，多元化、兼容性和时尚性的特点形成海派文化。在这种文化大背景下，海派收藏孕育而生。

　　上海收藏协会撰写的《海派收藏文化》，对海派藏家的典型特征做了生动概括——无雅无俗，即指所有的收藏对象，只要是历史文化的载体，就不存在高低、雅俗之分。无雅无俗，大雅大俗，雅俗共赏，这是海派收藏文化的魅力所在。

　　心态与品性的不同决定了北京与上海不尽相同的收藏市场与氛围。有人说，北京玩收藏，涨一千倍不算涨，上海玩新潮，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与上海人不一样，北京人喜欢做文章唱大戏，取国际声望。与之相比，上海藏家精明务实，收藏类别无雅无俗，图的是真正的收益与回报。

　　从心态上讲，上海藏家玩得杂，不片面追求巨额投入，收益也不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历来在业界以精明务实著称的海派藏家也显得格外隐秘低调，“上海江浙一带的藏家更推崇秘藏，手里有什么，进了什么他不爱讲，任由外界传闻，他仍然纹丝不动”，上海某书画藏家透露，“上海的大藏家真正做收藏的并不多，主要还是用于投资，背后有雄厚的资金撑着，不愁收不到好货。而且他们一般不出面，多聘请有专业的收藏顾问为其打点”。

　　另外一面，早有海派藏家将眼光投向国外。有知名收藏顾问透露，平生所见过的最好的瓷器收藏品在瑞士某中国古董收藏家手里，元朝、明宣德和永乐年间的瓷器珍品亦在其中。难怪精明的海派藏家早已将眼光投向国际。

　　地域文化对藏家的心态也有影响。上海人爱投资，相较北京人更爱赚热钱、快钱，“大部分人更喜欢看到账户上资金的流转，摩挲、欣赏藏品得到的快感是需要绝对稳重的心态与足够的文化底蕴才能获得的。”

　　江山待有“财人”出

　　在海派收藏界业内人士眼中，半壁江山地位的动摇，很大程度上与海派藏家的心态与品性有关：精打细算，低调秘藏。当然他们认为，目前暂时的沦落之势更多的存在于表象，不过是这方面的表现在市场上反映得较为突出而已。有大藏家有珍品在，上海依然是国际收藏家涉猎中国藏品必到的重地之一。

　　而且，相比北京，海派收藏其实也有自己的独特优势。上海的油画拍卖一向以稳健为风格，注重历史传承关系。海派油画是上海的优势，在今年的春拍中，博古斋有陈逸飞晚期水乡佳作；嘉泰有林风眠的《静物》、唐蕴玉的《农闲》；东方国拍有刘海粟的《裸女》等。

　　在业内，新海派油画已被视为“潜力股”，虽然说起新海派油画，买家们目前提的最多的还是陈逸飞。其实，许多海派油画家没有受到太多关注，这与他们不太注重包装和炒作有很大的关系。在投资者方面，不仅要关注已被炒红的海派油画家，还应该在中年画家群里找潜在目标。

　　另外，拍卖公司也应该“自救”。毕竟资金的介入额度与藏品的数量与质量，历来是影响艺术品收藏市场的关键因素。拍卖行业内部的资源整合，也是今年上海春拍市场的亮点。

　　崇源总经理季崇建认为，上海有四十多家大大小小的拍卖公司，如果想在风云莫测的市场中生存下去，就应该互相联合起来，不要各自为战，起码要由四十多家归并为二十多家，将力量整合起来共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