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意大利贵族的归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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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10月15日 17:32 《财经时报》 | |||||||||
□ 本报记者 刘峰 这是一个残破的院落,院子很小,不到100平米。屋子具有一个单身男人卧室的所有特征,只是桌子上的零乱的杂物中滑落的几张照片似乎诉说着主人公曾经的故事。说到动情处,这个内蒙汉子会潸然泪下。
从内蒙古的一所艺术学校毕业后,他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的研究生。在毕业后他混迹到“东村”。东村位于北京的东郊,从地理位置上说离使馆比较近。当时的东村住着各种各样的艺术家,高杨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为无名山增高一米》是他们当时最有影响力的作品。但是很快他们言谈举止、他们的穿着形象、他们的生活方式都开始成为警察们的关注对象。 当时高杨已经结了婚,但是两地分居。分居在那个年代是很常见的现象。在东村混迹的几年,一个意大利女孩闯入了高杨的生活。高杨对这个意大利女孩的背景所知甚少,只知道她在北京大学哲学系读博士研究生。但是这个意大利女孩对中国艺术的喜爱和中国艺术家的关注,让高杨一下子觉得觅到了知音。意大利女孩的来电让他感受到了异国的热情。他和妻子离了婚,1997年5月他搭上了去米兰的飞机。 到意大利后就与这个意大利姑娘结了婚。结婚后才发现,妻子是意大利的一个贵族。他们有一个意大利的贵族姓氏叫克林顿。当高杨第一次见到他们家的时候,他惊呆了。巨大的房屋,一层楼都是属于自己的工作室,还有庞大的家庭产业,他蒙了。他也消失了,与国内几乎没有了联系,两年都没有给家里写过信。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决定用一年的时间来游历欧洲,博物馆、画廊、艺术展等等,让他乐此不彼。他见到了他的精神上帝凡高,还有他景仰的大师高更。当安静下来以后他开始觉得恐慌,他意识到自我的消失,由于语言、生活习惯等各方面差异带来的无边的孤独感时刻啃噬着他的精神。同时与妻子的感情也遇到了一些问题。妻子是天主教徒,作为贵族有着严厉的家教,不能离婚。即便他选择了回国,他也不能和妻子离婚。 五年以后他选择了“卷铺盖”回国,因为这片土壤才是他的家。回国后,他发现艺术家的生存环境好多了。但是物质的贫困以及对圈子的认同让他选择了宋庄。他在宋庄住下了。没有了曾经的大房子,大工作室,专门的司机,只有一间小平房。他坦言这种落差对心里的巨大影响,但是他回国的初衷就是继续创作。 他开始画脸。屋里全是一张张的人脸,有闭眼的,有大笑的,有微笑的,有痛苦的。当有人问你画的是谁,是你自己吗?他说他画的是很多人的,也许是你的,也许是我的,也许是他的。他坦言他的这些人脸画不想表达什么,他脑子里所想的东西根植于现实但是与现实没有什么关系。“艺术鉴赏本来就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鉴赏者能找到共鸣,我肯定很欣慰;如果找不到,我无可奈何。” 高杨住的房子300块一个月,巷子对面有一农户的房子正在装修。他已经跟主人谈好,房子装修好了之后,他就住进去,一个月的房价也要涨到500元。生存的压力使得他很矛盾,不想被市场化,不愿意参加官方展览,不愿被人打上标签的他很困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