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晨

　　中信证券(600030.SH)杨辉事件曝光后，引发银行间债市的核查风暴。

　　核查过程中，券商首当其冲成为重点协助调查的目标。据报道，京、沪、苏等地有券商被要求协助调查。有消息指，东吴证券(601555.SH)和华泰证券(601688.SH)正在配合调查。

　　本报记者调查发现，券商固定收益圈中，杨辉事件带来的冲击颇大。接受咨询的20余家券商固收部门人士，绝大多数对该事件三缄其口。

　　愿谈论此事的固收人士称，“这事情公对公就没事，杨辉不该公对私”。

　　券商讳言固收巡检

　　中信证券和万家基金有关人士被带走事件，正演变成波及整个债市的核查风波。

　　据本报了解，追寻券源流向，检查部门先找到了券商的固定收益部门。

　　有消息称，地处江浙地区的东吴和华泰两家券商正协助监管部门调查，本报记者就此向它们核实，但截至发稿并未得到双方的确认答复。

　　此外，有消息指目前检查的重点涉及部分地区城投债的交易。

　　对于核查行动，本报记者联系的券商固定收益部门人士中，绝大多数券商固收人士都回避谈论。

　　一些固收人士直言，“现在不能说，也不敢说”。

　　由此可见，这一针对券商固定收益的核查风暴带来的威慑力，已波及整个券商固定收益部门。

　　“听说这次是公安部牵头，以往都是证监会调查，再将案情汇报给公安部门，进行批捕，”深圳某券商人士称，“这次很奇怪，证监会事前似乎不知情。”

　　正因为此，这次行动让券商显得措手不及，固收业内对其避讳莫深。

　　但也有券商固收人士表现比较淡定，认为事件的影响没有想象的大。

　　“杨辉的事件属于特例，一般只会发生在部门具有支配权力的负责人身上。如果公司内控做得比较好，完全可以杜绝，”18日，江浙地区某券商固收人士称，“中信内控肯定有问题，一般债券交易的流程都有记录，杨辉妻子的公司涉及其中怎么会发现不了？”

　　然而，也有券商固收人士不赞同这一说法。

　　“这不完全属于内控问题。基于债券市场撮合交易的特性，这种违规行为的隐蔽性很高。真正风险在于交易员的道德风险，从监管层面很难发现，”上述深圳券商固收部门负责人称，“由于信息不对称，交易员可能同买家勾兑，故意向卖方压价并从买方处获得好处。”

　　在其看来，如果银行间债券交易市场信息完全透明化，虽可杜绝这种情况，但并不可取。

　　“如果放在交易所交易，虽然透明了，但波动肯定很大，”上述人士称，“目前这种场外市场的交易，专业机构投资者和中间商的专业性较强，市场波动性没有那么大。”

　　“公对私”撕破固收潜规则

　　事实上，身兼债券的承销发行与投资收益于一身的券商，在承销过程中，遇到一些优质项目，通常会通过第三方机构“代持”的方式自购一部分。这也是券商固收圈的“潜规则”。

　　“这样的事情很普遍。过去几年债市火爆，券商的这种优势更明显，”深圳某券商固定收益部人士坦言。

　　作为主承销商，券商本不具备购买自家承销债券的资格。在一些券商人士看来，这种行为虽涉嫌违规，但从情理上也说得过去。

　　“就像是商品批发商觉得自己进的这批货很好，掏钱留下一些供自己用，只要不影响行情和价格，也无可厚非，”有券商人士称，“承销再融资还有余额包销一说，卖不出去的还不是要自己买断。”

　　虽然这一行为涉嫌违背券商内部“防火墙”的管制机制，但不少负责承销的券商人士都承认，遇到优质项目时，都会提醒自己公司的债券投资收益部门。

　　然而，杨辉事件却揭开了这一行业潜规则的“遮羞布”。

　　“这种行为公对公还好，公对私就是杨辉的不对了，”江浙地区某券商固定收益部人士称。

　　这次事件中，杨辉涉嫌通过其妻子名下第三方公司“代持”获利，这种将利益收入个人囊中的行为，令券业颇为震惊。

　　“如果获益的是证券公司，那么只是涉嫌违规。但个人在其中牟利，事件就上升到违法的程度了，”上述券商固收人士称。

　　事实上，这种赚取一、二级市场间差价的做法，在券商固收圈并非新鲜事。

　　“这种情况在公司债、城投债上都有，但规模不大。真正可能出大问题的是国债交易，银行系统内搞不好会出大事，”上述深圳券商人士称，“现在出事也好，起码能促进市场的公平交易。”